对于彼得罗夫政委口中提出的问题,并没有打算做任何隐瞒的马拉申科随即表情默然地开口说道。 “是我的错,我在战场上擅自下车去联络友军布置变更作战计划,基里尔为了拉我一把探出了炮塔外面,然后你都知道的,政委同志。” 听罢马拉申科口中报以的答复,饶是彼得罗夫政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仍旧不由为之一愣。 “这么说,他是为了救你?” “是的,政委同志。” 从马拉申科口中再一次得到了确认的答复,原以为彼得罗夫政委会猛然间冲上来给自己一拳的马拉申科却迟迟没有等来拳头。 雪停风依旧的寒风呼啸声顺着彼得罗夫政委宽广的后背萧瑟刮过,轻飘飘而没有任何之物存在于里面的衣袖随风逐流。 “基里尔从小开始起就总是在问我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他的朋友们都有父亲而他没有,我那个时候很难回答他,只能让我自己尽可能地融入到父亲这个角色中去让他感到一丝弥补。” 颇有些艰难的话语几乎是从嘴缝里缓缓倾吐而出,面目表情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愁容的彼得罗夫政委回忆起了那原本早已尘封在心底的记忆。 “我原以为他会因为厌恶他父亲的缺失而绝不会重走上那条属于他父亲的老路,现在看来,这个孩子还是受我的影响太深了” “基里尔的父亲?” 从彼得罗夫政委脱口而出的暗示中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已经快要呼之欲出的答案促使着马拉申科当即有些面色急躁中上前一步。 “这和他父亲有什么关系?政委同志。基里尔从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些,即便是信件都是只有他妈妈寄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起马拉申科那一脸急躁的追问,面目表情写满了淡然之色的彼得罗夫政委倒是显得已经再无所谓。 “那时候是苏维埃最艰苦的时候,有很多很多的敌人想要把我们这个刚刚诞生的红色希望消灭在襁褓里。我、契尔尼亚耶夫、还有基里尔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亲生哥哥,我们三个当时同在一个步兵班里,虽然每一天都过的很是艰难,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怀念那个时候。” 以仅剩的一只手臂将自己头顶的军帽摘下后缓缓伸出手来轻轻拂过额头上的伤疤,被潜藏在可以留出一抹稍长头发下的伤疤在平日里几乎看不出异样。 “就像基里尔对你所做过的事情一样,契尔尼亚耶夫为了救被弹片打伤的我而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如果不是有基里尔的父亲奋不顾身地将我们俩一手一个硬拖回战壕的话,当时死在那儿的人肯定就是我了,兴许还会连累契尔尼亚耶夫那家伙。” “但是谁又能想到,最后倒在了离阵地不到半米的人居然不是我们俩其中的任何一个,反倒是基里尔的父亲最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父子俩中弹的部位居然都会完全一样” 略带伤感的话语尚未落地,将手中略带积雪的军帽放在了一旁马拉申科座车的车体侧面工具箱上,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香烟的彼得罗夫政委却失手将连续好几根烟都掉在了地上。 “一说起这些旧事就会手发抖,当年死在雪地里的人为什么就不是我呢?” 正欲付下身来去捡起跌落在脚下香烟的身影略显不堪,此刻的彼得罗夫仿佛不是一个红军的高级政委而酷似一个一无所有的独臂乞讨老头,不忍看着面前这个在以往印象里均是以无比高大形象存在着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低头,已经将右手摸进了口袋里的马拉申科紧接着再度上前一步。 “让你回想起不该回想的东西了,政委同志,这都是我的错” 嘴里叼着经由马拉申科之手送到自己嘴边的香烟,嘴角处浮现出一抹五味杂陈苦涩微笑的彼得罗夫政委最终还是在马拉申科的面前弯下了腰来。 “我们三个因为当年的关系很好而被其他人叫做“三个步枪手”,到了现在却仅仅只剩下了我孤身一人,并且还是当年三人中最软弱不堪的那个。” 捡起已经跌落在雪地中而被略微打湿的香烟轻轻装回盒内重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抬手为自己嘴中的那根香烟点燃了一缕跳动火苗的彼得罗夫政委依旧是面无表情。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被我亲手投进监狱的神父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说我的所作所为背离了上帝的意念而必将受到惩罚。在当时看来这只不过是效忠白匪的愚昧分子所发出的最后狂妄叫嚣,但自从契尔尼亚耶夫牺牲后我就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去想,那个神父所说的话也许以另外一种意识对立面的方式对我施以了惩罚。” 包括马拉申科在内的全部余下四人成员组或是矗立在雪地中或是呆坐在坦克上,就以这么鸦雀无声的沉默方式静静倾听着彼得罗夫政委口中那些对往事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