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等……不等老将军醒来吗?”管家哽咽开口。
霍城在院子里再次下跪,冲着老将军卧室的位置重重磕头。
这一拜,是替父亲霍金忠所磕,虽不能赎罪,但这是他作为儿子应该做的。
霍城再次重重磕头,额头已经出血。
“小将军!你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拜,是替不孝孙女霍思年所磕,是霍家没有教育好霍思年,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没有教育好妹妹,让她变得如此心狠手辣,恶毒至极。
再次重重磕头,霍城眼前有些发黑。
“小将军啊……”管家哽咽的跪在地上,想要阻止霍城。
鲜血顺着额头的伤口流出,模糊了霍城的视线。
这一拜,是他替自己所磕。
他从小跟着爷爷在军营长大,受爷爷的熏陶。
他们霍家满门忠烈,他们霍家断脊梁不断气节。
掉头颅,绝不掉忠义。
“孙儿不孝……让爷爷背负上不忠不义教子无方的罪名……”霍城声音沙哑。
“小将军,这和您没有关系。”管家赶紧阻止。
霍城再次重重磕头。
接连磕了三个。
这三拜,是他替自己磕的。
希望祖父能够原谅他……
如若父亲和霍思年执迷不悟,对秦国不利,虽陛下不忠,他也许……会手刃生父,清理门户。
他罪孽深重,罪大恶极,这条命……应该赔给国家。
只希望祖父能安心度过晚年。
“阿城……”
房间内,老将军声音沙哑。
霍城愣了一下,惊慌的起身跌跌撞撞想要进屋。
“不用进来,跪在门外。”老将军虽然虚弱,声音却十足的洪亮。
霍城红着眼眶,上前跪在门外。“爷爷……不肖孙霍城,在。”
“你父霍金忠叛变,霍思年叛逃,此乃我霍家之罪,陛下仁厚,未曾降罪,可你……要将人带回来,如若他们不肯回来,执迷不悟,便亲手……杀了他们,清理门户。”
老将军沉声开口,沉默许久,再次开口。“阿城啊,忠孝难两全,现有国才有家,如今成了敌人,他便不再是你的父亲,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祖父知道……最难的人,是你。”
老将军心疼孙儿,可摊上这样的父亲,让他如何做才好?
老将军相信霍城,绝对不是会叛变之人。
这件事,唯有交给他。
“爷爷放心……霍城必然完成使命。”霍城死死的握着双手,手背青筋暴起,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阿城,切莫有负担,让你大义灭亲之人是我,若不是我老来无力,必要亲上战场,手刃这畜生,你是替爷爷,清理门户……”
老将军怕霍城,负担太重。
霍城声音哽咽。“阿城,必不负爷爷所托。”
“去吧,去边关,扬起我霍家军的军旗!告诉那些混账东西,我霍家军,在秦国!我霍家……满门忠烈,绝不负国家,不负皇命……”
老将军咳嗽的厉害,强忍着不愿让霍城担心。“去吧,去吧。”
霍城红着眼眶再次磕头,眼泪滴在地上,没有迟疑,起身离开。
……
皇宫,御书房。
朝中议事结束,萧君赫沉着脸回到御书房。
“陛下似乎有些不高兴?”沈凝替萧君赫研墨,小声问了一句。
“朝中竟还有霍金忠党羽,真想将这些人全都处死。”萧君赫生气的说着。
“可陛下忍住了。”沈凝笑了。“朝中本就如此,互相权衡,互相制约,有些时候,留着他们……是为了在他们身上获取价值,等他们没有了价值,便可以一网打尽。”
萧君赫一把扯过沈凝,抱在怀里。“干脆……我去战场。”
沈凝叹了口气。“还不行。”
萧君赫蹙眉,有些不悦。
他若是一辈子恢复不了记忆,难道要一辈子待在这皇宫里,看着边关将士出生入死?
“霍城还不知是什么情况,霍家老将军身体不好,虽立场坚定,可霍城毕竟是霍金忠的儿子,我信任他,可他不想与父亲敌对,无法大义灭亲也是人之常情,我去更合适。”
萧君赫还是觉得,他适合去边关,对战陈国。
“报!紧急军报!嘉峪关外告急!叛军突然袭城,我方虽早有准备,可陈国出战之人是霍金忠,他对嘉峪关的地形了如指掌,怕是……撑不了多久。”
军中八百里加急,传来紧急军报。
沈凝心口一紧跑了出去。
萧君赫说的也对,霍城虽然回来了,可那毕竟是他父亲。
让他与自己的父亲对战真的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