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厚厚窗帘的病房里,李光瀚脱下了隐身衣坐在病床上,无精打采。一周来,他开始出现幻听和幻觉了,总觉得艾美亚法师就在门外。就连护士来给他打营养针他都要仔细盯着看她的眼珠,努力猜测口罩后面的那张脸会不会是海伦娜。 他仍然对地球人的食物不感兴趣,即使强迫自己吞下去,胃里也是翻江倒海,难受得想吐。他的味觉和嗅觉始终被一种味道牢牢霸占着,那就是蓝色能量液。 他几乎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到底上了艾美亚法师什么当?怎么被他骗了?偶尔脑海里会一闪而过,还要不要寻找能量之源,“紫微星眼”? 夜深人静,他想试着打坐冥想,无奈一闭上眼睛只觉喧嚣嘈杂,万马奔腾,仿佛有无数个李光瀚要从他的躯壳里冲出去。他唯有死死拽住缰绳,勉强崩住。 他也不断地按压手腕处的神门穴,心口的膻中穴,头顶的百会穴,胸前的期门穴。但是收效甚微。 当一个人的心脑不一致,又根本无法把握自己的思想意识的时候,他会感到深深的恐惧。李光瀚很害怕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铸成大错,他急切地想要做回一个正常人。 幸好张博士很快回来了。此时此刻,主刀医生和张博士正在向李光瀚和陈艾丽介绍新的治疗方案。之所以叫新方案,就是变取为入,旧的不取出了,植入新的纳米干扰芯片,让旧的芯片发挥不了作用。 陈艾丽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地说:“这些纳米芯片会不会在李老师大脑里打架,最后使他行为怪异?我怎么觉得他的大脑快成了试验田了,谁都来种瓜种豆?” 张博士连忙解释说这是国际上最新的技术,安全、快捷、便利、可以把风险降到最小。 陈艾丽摇摇头说到:“既然是纳米芯片,可以干扰别的芯片肯定也可以干扰正常的神经。可别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最后弄得李老师都不会说人话了。” “哈哈,不会的。新的纳米芯片是有针对性的,不会影响正常的脑神经。”张博士自信地说到。 倒是李光瀚一听到新方案快捷便利就来了精神,他眼睛一亮连忙说:“如果没有什么副作用,就快点做吧。我想快点恢复正常。就算有副作用我也要克服,总比整天穿着隐身衣,有气无力,打着营养针好吧。” 陈艾丽仍然觉得不妥,她问张博士:“这款新的纳米芯片受谁控制呢?如果它再出了问题怎么办?” 张博士早料到陈艾丽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拿出纳米芯片的简介说到:“这其实就是一个纳米的机器人,已经设计好了程序,就是干扰别的芯片。它进入人体后按照既定程序工作就可以了,不需要实时操控。” “哦,那植入后能取出来吗?”陈艾丽又问。 “当然能。只是一旦取出来李老师就又要受苦了。”张博士温和地笑着说到,眼睛却看向陈艾丽。 陈艾丽却和李光瀚交换了一下眼神。李光瀚迫不及待地说:“既然这样就做吧,大不了再取出来呗。” 陈艾丽没有再反对,只是表示要向上级请示后再手术。 太阳落山了,终于等来了夜晚。这是李光瀚每天最盼望的时刻,他可以出去透透气了。他脱下了隐身衣,管他呢,变种人应该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皎洁的月光洒在医院小花园的石径上。坐落在山区的省城到了夜里,秋风已经有了寒意,发黄的树叶在“哗哗”声中,也会飘落几片下来。 李光瀚一想到第二次手术后思维就可以回到正常了,很是兴奋,虽然他知道他还是只能昼伏夜出。 陈艾丽看到李光瀚今天的精神状态很好,婉拒了张博士的盛情邀请,她想陪着李光瀚散散步,聊一聊。 月光如水,岁月静好,此时此景和他们俩曾经经历的惊涛骇浪比起来让人倍感珍惜眼前的一切。两人一起将十五年前和最近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情拼凑起来,重新梳理了一遍,问题出在哪里?看不见的对手到底有什么阴谋? “小陈,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从小脖子上戴着‘法眼天珠’了。”李光瀚推理到。 “我猜应该是十九世纪末的时候,老赫卡特和老埃蒙斯一起跟随探险队偷偷进藏或抢或偷弄到手的。” “就是侵略者入侵青藏高原抢的或偷盗的,您不必把我看成是老赫卡特的后代。”陈艾丽干脆地纠正到。 “嗯。然后老赫卡特抢到了‘法眼天珠’,和那个金属罗盘。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能带走金属罗盘。”李光瀚分析到。 “老赫卡特将‘法眼天珠’在家族里流传下来,最后传到了你的父亲理查德手里。然后他戴着‘法眼天珠’来到了青藏高原附近,寻找到了‘智者乐水’金属球,把它交给了石窟寺的老活佛,还救了你的母亲,最后将‘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