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大汉明显地不高兴了,板着脸说:“地方都带你来看了,东西也是你看着刚出土的,现在你说钱没带够,你这不是想耍我吗?回头你再找人沿着洞口下去,自己独吞啊?我这两件宝贝也没有开高价,实在得很。我只想快点出手,要养活这些兄弟,每天的开销很大的!”他越说越来气,觉得被耍了。 “你们看着办吧,这买卖是做不做都得做,不做别想走!”黑面大汉说完把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使劲用脚踩了踩。 老徐和“陈艾丽”一直看着李光瀚主导着对话,但是猜不透他想干什么,所以不敢出声。 李光瀚的态度好得出奇,他耐心地解释说:“我们久闻贵地大名,这是第一次来探探路,没有抱太大希望能做成生意。哪想到您这么爽快,直接带我们来实地考察,又碰巧出土了两件宝贝。要不这样,也不让您为难,我们就只买那面铜镜吧,您给开个价。至于骆驼俑虽然也是好东西,但确实没有那么多现金,您再另寻个好买家吧。” 其实,李光瀚早已看出那两件当着他们的面“出土”的宝贝都是这个造假团伙的骗术。他们揣摩文物图鉴上的文物照片,按照文物的图案、色彩、形态、大小仿制出赝品,再酸洗做旧,再放到古墓的土里埋起来,让土壤慢慢吸收湮没这些赝品身上的“贼光”,随后涂上拌了朱砂的“尸泥”,冒充刚出土的古物。有的造假者还要把赝品再放到空地上任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从而形成从里到外的古旧气息。这些花样繁多层出不穷的手段李光瀚在家的时候听柔嘉叨咕过,没想到在这儿用上了。他刚才随便一打眼就觉得骆驼俑的骆驼神态呆滞,铜镜的色彩太红太辣,虽然经过人为刻意做旧,但好像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与真正的古董的风韵还有一定距离。 李光瀚之所以与黑面大汉周旋是想等那几个人走远了以后再单独制服他。果不其然,黑面大汉看到那几个人走远后竟然提出两件宝贝都可以给他们,也可以不要现金,但索要老徐手上戴的爱彼表,而且还要配合他蒙远处那几个人,骗他们说两件宝贝只卖了5万块! “什么情况!”一直不敢出声的老徐听到这里差点喊出声来,自己出车又出力,一路跟着冒险,担惊受怕,没想到到了这儿手表还要被讹走。老徐有点埋怨李光瀚胡乱和人家讲价,这下倒好收不了场了,还得自己做出牺牲。 黑面大汉贪婪地盯着老徐的手腕,向前跨了一步说到:“你这款爱彼表是皇家橡树离岸型,造型经典,辨识度很高。表冠和按钮是黑色陶瓷的,表盘还经过荧光处理,市价值个十几万。怎么样?宝贝你们都带走,还外加几片汉代的朱雀白虎瓦当,手表留下……”黑面大汉说得正起劲,李光瀚早已绕到他身后,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拿着石头朝他的脑袋砸下去。黑面大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软软地倒下了。 老徐和“陈艾丽”惊慌地问李光瀚会不会把人砸死了?李光瀚轻声说:“不会,只是晕过去了,我避开了他的百会穴。” 他们仨麻利地把黑面大汉的手脚捆起来,嘴里塞上麻布,藏到草丛里。李光瀚朝着那几个人走远的方向喊了一嗓子,招呼他们过来,然后和老徐一人拿了一个大麻袋躲在草丛里。那五个人渐渐晃过来了,他们走到窝棚边,只看到“陈艾丽”一个人站在那里很吃惊。 “咦?老板呢?”他们问。 “拉屎呢,都躲在那边。”“陈艾丽”随手一指。 就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李光瀚和老徐拿着大麻袋朝最瘦小的两个盗墓贼扑上去,用大麻袋把他们罩了个严严实实。“陈艾丽”连忙冲过来拿着绳子把麻袋口系紧。 剩下的那个盗墓贼和开三轮摩托车的小伙子愣了一下,旋即冲过来和李光瀚、老徐扭打在一起。修理工老庞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无动于衷,一动都没动。 这个盗墓贼无论身形,招式还是力气都不是李光瀚的对手,他两三下就被打翻在地爬不起来,满脸鲜血。开三轮摩托车的小伙子把老徐掀翻在地后,顺手捡了一根洛阳铲朝李光瀚挥过来。李光瀚立刻蹲下拿起那面刚出土的铜镜顺势挡在胸前,“噹”的一声,铜镜瘪了一块。 李光瀚腾身而起,飞起一脚踢中小伙子的肚脐,他惨叫了一声,蜷缩在地上。李光瀚走过去捆起他们的双手双脚,把他们放进盗洞口,只露个头在外面。 老庞站在一旁都要笑出声来了。老徐拍着手上的泥土接着说,这盗洞附近最不缺的就是大麻袋和绳子,这下都派上用场了。 李光瀚看了看镇定的老庞说:“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不会把你也捆起来的。但是等他们获救后,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老庞脸色暗下来,疲劳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上双眉紧锁。李光瀚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看你能修各种机器,有这么多手艺在身,何必跟这些人混在一起,时间久了迟早被抓,你有手艺到哪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