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瓷的汤盅里盛着浓稠淡黄色的汤,李光瀚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鱼翅、辽参、鲍鱼、花胶、火腿。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高档宴请要先上类似佛跳墙这样的汤,这几种顶级食材配上时间的熬煮所散发出来的异香是任何单一食材所不能比的。它能快速吊起食客的胃口,给食客丰富的味觉体验,最大限度地体现主人的诚意。 一盅热汤下肚,李光瀚浑身开始暖和起来,餐桌上的气氛也活跃起来。老徐开始侃侃而谈、绘声绘色地介绍这家私房菜馆的菜式,俨然他是这里的常客。李光瀚打趣说他是个吃货,才回国两个月,就把藏得这么隐蔽的美食挖出来了。 谈笑间,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老徐看了看手表,嘴里嘟噜了两句,怎么还没到?他让服务生打开一瓶法国拉菲红酒给在座的每一个客人都倒上。李光瀚平时不爱喝酒,上次喝红酒还是一个多月前在中国驻f国大使馆的除夕晚会上,会后他就被人下了药、注射了致幻剂拖到山区小镇的一座民居里了。想到这里,他连忙推说明天还有重要会议今天晚上不能喝酒,老徐不高兴了,责怪李光瀚扫兴。刘伟江和那位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也纷纷劝酒,李光瀚看见有陌生人在场就知道也不可能喝得尽兴,更不可能完全放开,还要不停地敬酒,所以想想还是下定决心,滴酒不沾。他向服务生要了一杯果汁,向大家表示歉意。老徐满脸的失望,悻悻地埋怨李光瀚不给面子。 “让诸位久等了,不好意思,堵车,来晚了。”一阵轻柔细语飘进门来,汪小曼风姿绰约地站在门口。老徐连忙起身迎上去,笑意盈盈地讨好地说:“路上很堵吧,辛苦了,我把汤再给你热热吧。”老徐继而转过身向大家介绍汪小曼。李光瀚注意到老徐除了开始介绍的时候称呼的是汪大记者,其余都亲热地称小曼。 汪小曼的目光往桌上的几个客人身上一扫,发现了李光瀚,她惊喜地连忙走上前和他握手。“啊!李科学家我们最近很有缘,经常见面啊,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 “你好,汪大记者,这要托老徐的福,他一直对我们保密,我们也没想到他能请得动您的大驾。”李光瀚也很礼貌地站起身说到,他有点感觉今晚老徐也不完全是为了见自己嘛。 刘伟江也凑过来自我介绍:“我是澳瑞生物制药的刘伟江,徐大哥今天关照我让我能一睹汪大美女的风采,真是太幸运了。您的到来顿时蓬荜生辉啊!”汪小曼打量着刘伟江说到:“相必这位就是老徐在美国认识的小老乡、小校友吧。我听老徐夸奖过你,你这名校的生物学博士怎么不继续做研究,争取拿个诺贝尔奖什么的呀。”刘伟江嘻笑说:“哎呀,生活所迫,无心向学,跟随徐大哥的脚步回国发展了。” 那位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也隔着餐桌和汪小曼打了个招呼。人齐了,晚宴正式开始了。老徐殷勤地为汪小曼倒上酒,又为她揭开佛跳墙的汤盖,体贴地说:“刚刚又热了一遍,趁热喝,把汤喝完再喝酒。”不需要解释什么了,在场的客人应该都看得出来,老徐和汪小曼关系不一般。 老徐伺候完汪小曼喝汤,满面春风地举起红酒杯,为了和李光瀚的重逢,为了和各位朋友一起分享美食度过欢乐时光,干杯!李光瀚不好意思地拿着果汁和大家碰了碰,被老徐又数落了一顿。李光瀚憨厚地笑着说:“你们大家放开喝,反正得留一人是清醒的,我清醒我照顾你们。” 觥筹交错间,李光瀚知道了那位西部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是老徐的重要的客户,他们公司在大西北和青藏高原主营矿产开发并拥有一些尚未开发的土地的使用权。董事长姓胡,已经五十多岁了,这次是应老徐之邀进京拜会各路要员的。李光瀚心想,这老徐虽然不在国内许多年,但怎么像在京城的官商圈子里浸淫了很多年一样。 各种精美佳肴陆续端上来,从摆盘到配色一切都刚刚好,浓妆淡抹总相宜的感觉,看着很美不舍得吃,让人联想到做出这道菜的人不是厨子而是美术家。一品干鲍、灌汤黄鱼,油焖大虾,清汤燕窝,一一品尝过后,李光瀚发现老徐已经喝得很兴奋了,脸涨得通红,视线经常停在汪小曼脸上。李光瀚心想,这个老徐不让我请客,非要他安排,原来另有所图,重色轻友的家伙。 晚宴上汪小曼提起她是如何认识李光瀚的,并向大家推荐李光瀚的中医点穴术。老徐也附和说,自己在电视节目上看到李光瀚,还以为看错了。他纳闷地问:“光瀚,你什么时候自学的中医啊,在学校那会儿你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啊?这可不是一日之功,你是花了大功夫的,佩服!” “哪里哪里,我学的是皮毛,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神。”李光瀚依然很谦虚,况且他也不可能向这么多人说起他的离奇经历。刘伟江放下筷子一直很认真地听着。 晚宴渐渐进入尾声,众人的脸在红纱灯笼的映照下越发的红了。最后一道甜品上来了——萨赫蛋糕,由口感软硬不同的两层巧克力蛋糕中间夹着清香的杏子果酱,最后外面再裹一层巧克力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