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蒙斯博士也很兴奋，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当我看到气泡室的轨迹时，我也经常在想，这都是什么东西造成的。目前为止最好的答案就是粒子，但实际上这就是能量场与能量场的互动。能量场会充斥一个空间，比如地球的重力场。所以人类如果能掌握和利用能量场就拿到了通向宇宙的钥匙。” “是啊!”李光瀚说道：“能量场是无法捉摸，无实体的，但又是真实存在的。新粒子的产生同时伴随着原来粒子的湮灭，就像一出生灭之舞，生灭不断。是一个质变能，能变质的世界。根据爱因斯坦的能量守恒定律，质量和能量是等价并且可以相互交换的，能量是获释的质量，质量是等待获释的能量。”李光瀚颇有感触地继续说道：“就像中国的太极图所演示的一样，天地万物生生不息，相生相克，循环往复，玄妙无限，造化无穷。大到无边无际的宇宙，小到一个人，一颗种子，都是一个能量场，在微观世界的粒子的相互作用下推动着世界的进步。离微观世界越近，越能接近真理。所以，物理学家玻尔把太极图纳入了他的哥本哈根家族标志图。”李光瀚一下子要用英语表达这么多专业术语和平时不常用的形容词，让他感觉有点吃力。好在埃蒙斯博士也能听懂他的意思，并赞赏地点点头。 博士意味深长地对李光瀚说：“亚原子粒子具有诡异的特性，在特定的条件下，物质可以和能量一样像波一样传播。如果能有效地收集并转化粒子对撞时产生的能量，形成高能粒子束，就可以实现人类的许多梦想。很多现在无法想像的距离因为时空扭曲而变得近在咫尺，就好比从一张方形纸的两个对角，a角到b角直线距离很长，但如果将纸对折，那它们就即刻重叠。关键就是如何找到并利用让时空扭曲的能量。” 李光瀚也很赞同，但他更希望是将看似高深玄妙的科学很好地运用到造福人类中，他认为这才是最值得科学家们的欣慰和骄傲的。比如使用高能量的质子及其他重离子束治疗癌症，就可以准确聚焦对准肿瘤，摧毁肿瘤，同时不会损害旁边的健康细胞，从而挽救病人的生命。 午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和博士聊了聊专业，让李光瀚暂时忘记了烦恼，他觉得还是要继续钻研学习，争取早日取得科研成果。 7 密室 傍晚时分，李光瀚刚从地下100米深的实验室上来就“碰到”了陈艾丽。陈艾丽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便会意的远远地跟着。他们一前一后分开不同的车厢上了开往市区的电车。半小时后，天已经全黑下来。冬天的山区小城行人不多，山石铺成的道路两旁排列着欧式古典石木结构的房子，雾气蒙蒙的灯光把街道衬托得更加冰凉。他远远地跟着陈艾丽下了车，并尾随着拐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李光瀚突然觉得害怕，自己怎么就傻傻地跟来了。黑暗中，一只手把他拉进了一栋民居。 陈艾丽“嘘”了一声，示意李光瀚别出声。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房间内的黑暗。这是一个半透光的地下室，有个扁扁的小窗通往街道，陈艾丽是把后门撬开了拉着他溜进来的。 地下室的空气里夹杂着一股霉味儿和药水的味道，墙边的铁架子上摆着各种工具，光线太暗看不清。陈艾丽轻轻地沿着木质楼梯往上爬，她熟练地打开一扇铁门，他们钻进了一间像厨房的屋子。房子的主人不在，黑着灯。两个人顺着墙边摸进旁边的一个房间。陈艾丽好像来过，她顺手就轻轻关上门打开照明棒。这是一间密室，弥漫着一股药水味儿，这股味道有点熟悉，李光瀚觉得自己的鼻腔里吸进过这种味道，对，没错！除夕那晚他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满脑子充盈着这个味道，要不是现在又一次闻到他都快忘了。 李光瀚的眼睛渐渐适应了照明棒的光线。屋子中央摆着一张看起来很柔软舒适的裹着黑色丝绒的大躺椅，旁边是一台带有彩色屏幕显示的仪器，仪器上联接了很多金属软管，每条软管的末端带有圆形的小胶垫。李光瀚走近躺椅，用手摸着丝绒，似曾熟悉的柔软让他有触电的感觉。他不由自主地坐到躺椅上，一抬眼，墙上竟然是他的许多照片！有他考上华京大学后在县一中门前的留影，这张照片曾经挂在母校的光荣榜上很多年；还有在华京大学物理系教室里和同学的合影，他还顶着八十年代时髦的长发还有他工作后在物理研究所做实验的照片；他们一家三口旅游的合影，儿子还抱在手上。有些照片他自己都不记得在哪儿照的。令人惊讶的是还有一张三天前他站在印度神像前发呆的照片，旁边站着艾米尔，以及他站在研究中心接待大厅里盯着地上的图案发呆的照片！ 陈艾丽没有出声，默默地注视着李光瀚脸上的表情变化。她贴近地拿着照明棒以便让他看得更仔细些。此时的李光瀚心潮起伏，脑袋嗡嗡作响，额头上布满密密的汗珠，但背脊却是彻骨的冰凉。如果说进来前他还有一丝侥幸的话，那现在他是感到万分的恐惧。这是些什么人?能量这么大，早在国内就盯上我了，盯着我有什么用呢？我只做科研又不涉密，不能带来什么现实利益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