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了大半夜,他写了满满两张信纸,装在信封里面封了起来。 走出房间,却没想到家里人都没睡觉,正坐在房间中央的炉火旁小声说话。 客厅里点着煤油灯,灯光幽暗。 裴漠是在灯火通明的超市里面写信的,看到这摇晃着烛火的煤油灯时总算恍惚感觉自己是回到了六十年代,这里连电灯都没有。 他出来的时候几人都有些惊讶,裴母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赶紧站起来。 “你咋还没睡?明儿还得早起嘞。” 裴漠清清嗓子,把手里的信递给裴母。 “妈,我这周都不能回来,你们去买一件狐狸皮,或者羊皮,羚羊皮类的,把上面的腥味处理一下,做成件披风,连带着这封信给我一个朋友邮寄出去。” 他又拿出了四张大团结,还有一些票子,以及小系统写着地址的那张纸条。 裴母接过纸条一看,顿时笑开了。 “你啥时候还有个姑娘朋友啊,我咋不知道?” 裴奶奶也凑过来看,看到上面那清秀的字迹,也咧嘴笑开。 “看这字迹,写得干净,这姑娘应该也是个不错的。” “就是,你啥时候认识的?” 裴漠有点头疼。 “这……不重要,是她提前告诉我,可能会突击检查,要我注意一下,这才能躲过一劫,妈,奶奶,尽量买贵一点的。” 裴父嘿嘿笑着也凑过来看,对自家儿子竖起一根大拇指。 “只是看这字,就知道这姑娘长得肯定很漂亮,是不是咱家未来的儿媳妇?” 裴漠额头一阵黑线划过。 “没这事儿啊,就是朋友而已。” 裴奶奶笑着,“这地址应该是北边,在咱们隔壁省呢,冬天应该挺冷的,这样吧,我们多买点,多做几件皮大衣,护腕,皮手套啥的,这姑娘多大了?” 裴漠不假思索,“今年十六岁。” 裴母又笑开,“哦……十六了啊,你十八嘞,也差不多。” “她家有啥亲人不?既然给人家做衣服,肯定要照顾着点家里人,咱做事儿要面面俱到。”裴奶奶道。 裴漠觉得也是,“她有个奶奶,腿脚不大好,是个赤脚医生,经常得出去看病,是得有个护腿之类的,还有个哥哥,跟我年龄差不多,对了,她皮肤嫩,最好有狐狸皮,兔子皮之类的,羊皮毛硬邦邦的,不合适。” 他把宴黛家里的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 实在是在超市见面的时候,小系统没什么防范心,倒豆子似得,把家里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 裴爷爷哈哈一笑,“你倒是了解得清楚。” 裴漠清清嗓子,掩饰尴尬。 裴母却叹口气,面露哀怨同情神色。 “没爹妈啊,家里就一个男人,年纪还和你差不多,唉,也是个苦命的娃。” 这一点,裴漠倒是没想到。 还真是! 小系统家里只有一个男丁。 虽然家里有点积蓄,但是在六十年代,这样的家庭成员,完全就是老弱妇孺组合啊! 裴奶奶摆摆手,“成,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们,这周内把东西做好给邮寄过去。” …… 林家村。 宴黛这一天也过得惊心动魄的。 检查之类的事情,倒不是她需要担心的,她最操心的,还是这几日,隔壁家里经常能传来向丰茂的大哭声。 之前向家刚刚来村里的时候她还会好奇去找向母询问南方的情况。 但后来因为她感觉向康是个变态,就再也没有靠近过向家。 往后的几个月里,她除了去大队吃饭,其他时候就没见过向康了。 她跟着婶婶们一起上山砍柴,再加上还有其他几户人家也是从南方搬迁过来的,她就渐渐地快忘记这户人家了。 但是从昨天开始,向家就经常能传来向丰茂的大哭声,这让她坐立难安。 中午,她给哥哥送饭的时候,说起了向家的事情。 宴鸣微微蹙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我今儿下午,下工后过去看看。” “向康不在家,临走前把家里托付给了我。” 宴黛眼睛瞪圆了一些,“向康不在家吗?他什么时候走的?” 宴鸣见她这副表情,不禁一笑,“咋?你不是害怕他吗?现在还关心他去哪里?” 宴黛努努嘴,不满的小声嘟哝着。 “都是邻居呢,我就不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