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宝村。 正是中午饭点的时候。 太阳炙烤着大地,庄稼地里裂开了一道道口子,谁来了看一眼都得叹气,今年怕是打不下多少米了。 生产大队里此时围满了一群人,手里都拿着空碗。 村民们争着抢着往院子里面挤。 “什么时候开饭!” “我们饿了,快开饭!” “粮呢,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全没了?” 队长站在高处大声道:“村里的粮都吃光了,大家先冷静冷静,我现在就去县上问问有没有粮,大家都回去吧,真的是一点粮都没有了。” 有人高马大的不信邪,挤到了粮仓里看,里面空空如也,就连给老鼠的口粮都没有。 村里人再次空手而归。 他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拖着病体。 裴漠手里拿着碗默默往自己家走去。 他住的地方是个破土房,经久失修,现在早就残破不堪。 刚刚进门,就看见一个七八岁骨瘦如柴的小孩眼巴巴盯着他看。 这是他的弟弟,裴陶。 “哥,你回来了!” 裴漠将手里空碗给他看。 一下子,裴陶那亮晶晶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直接瘫坐在门槛上,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 母亲剧烈的咳嗽声传来,裴漠低垂着眼帘,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死气沉沉的三个人。 爷爷奶奶都十分干瘦,早就饥肠辘辘,但还收拾着家里的卫生。 床上躺着的是他的母亲,脸颊深深凹陷下去,活脱脱是个骷髅架子。 听他回来,裴爷爷砸吧着旱烟看他,从兜里摸出来一个鹌鹑蛋大点的土豆。 “爷这有个土豆,是刚刚从后院土里挖出来的,家里就你这么个半大小伙子,填填肚子吧。” 他们家里已经有两个月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扛过来的。 这时,父亲裴良斌一瘸一拐的进来,身上满是黄土,还有几个刺眼的脚印。 进屋他先咕噜噜喝了几口水,这才慢吞吞道:“我去找黄老大借粮来着,结果人家把我赶出来了,唉,是我没用,我一辈子在他那里做佃户,都没啥用。” 裴奶奶拿了一件洗干净的衣服给他,“去去去,换上,没吃的就算了,队长不是说去县上要粮食么,说不定明儿就有吃的了。” 屋里,裴母咳嗽得更厉害了,浑身滚烫,裴奶奶拿了水给她擦,叹口气,“今晚,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啊……” 裴漠眉眼低垂,落在身侧的手攥了攥,一咬牙,“我先出去一下。”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抱了一袋米。 他压低声音,“快,关门,小陶拿些柴火来。” 见他怀里的米,屋里几人都惊呆了。 裴良斌赶紧将儿子推进屋里,压低了声音问,“这大米哪来的?” 看到这白花花的大米,其他人都看直了眼,心跳加速。 “爸,咱先吃吧,我想法子弄来的。” 裴良斌哈哈大笑,一把拍在裴漠肩膀上,“好儿子,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本事。” 这一袋米,至少有十斤,裴陶这个小家伙开心坏了,忙前忙后跟在爷爷屁股后面砍柴,往厨房里搬柴火。 裴奶奶和裴良斌则开灶烧火。 他们饿得眼冒金星,两手发抖,用木柴点了几次才点着火。 米下进去,水烧开,咕噜噜冒着泡,全家人围在灶台面前,闻着那渐渐弥漫开来的米香味,肚子咕噜噜直叫,跟唱戏似的。 香喷喷的米粥煮好,全家人只有两个碗,舀在里面挨个轮流喝。 裴奶奶和裴爷爷两人就喝了几口,肚子里有点底,不会饿得干疼,然后就把碗让给其他人。 裴良斌自己咕噜噜喝了一碗,然后端了碗给床上的裴母一口一口喂。 裴母发烧加挨饿,已经奄奄一息,现在喝了一碗粥,灰暗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 等屋里几人都吃饱了,裴漠这才把剩下的汤底添了点水喝了,锅里干干净净,一点米渣都不剩。 饿了这么久,肚子里总算有点食,他们四肢暖洋洋的昏昏欲睡,根本没力气想这袋米是从哪弄来的。 裴漠见他们都睡下了,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进了超市系统。 超市门微微敞开,但上面挂了个牌子,电脑版字体写上:系统正在睡觉中zzzz,勿扰。 他勾了勾唇,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