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地狱笑话了。
有人实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两眼无神呆滞着抖了抖身子,
试图把浑身的鸡皮疙瘩给抖消下去。
这妲己亡国祸水的名头……好像突然就骂不下去了?
因为要是继续骂的话,那岂不是就和真正的翦商团队纠缠上了关系。反而显得妲己跟什么忍辱负重就等待着一朝背刺的卧底一样。
莫名其妙地,
之前甩到她头顶上的锅还得分出些给周人顶了?
——救大命。
“我记得武庚后来造反了?”
还有人还是下意识想为自己的既有认知找一些可以辩护的点,但问题刚问出来没多久,就被身边的人捂住了嘴:
醒醒,人都被灭国了还不允许对方造反吗?听后世人的语气,哪怕牧野之战的时候,周的硬实力也没商强,那人当上商王之后不甘心决定造反,不管从逻辑甚至道德来讲,都没什么大的毛病吧。
这都要拿出来挑毛病,要是后世人听得到,那可真的是太丢人现眼了。
【羑里之囚结束后,周昌和他的儿子们应该还是继续在殷都逗留了一段时间。
这次堪称血腥危险的体验,让文王深切体味到了身为一个人牲,殚心竭虑只求存活的挣扎不易。很难说他是否因为这样特殊的体验,才开始萌发了翦商之谋。
我们唯一可以根据《易经》所猜测的是,周昌因为牢狱之灾的压力,已然在思想上完成了初步的逻辑闭环。在未来他世界观的构造中,他最终会给出殷商终会灭亡崩溃,而天命即将降临周国的美好祈愿。
命运的齿轮转动到了第一个关键的节点。】
——所以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天命?
有一些思想家和学者开始思考。
后世人是永远坚称自己并不相信的,但神神叨叨起来却也不特别在意用上一些类似的词汇。而耳濡目染下,他们多少也受了些后世人的影响,但天幕的存在本身就仿佛是和后世人说法相对立的一种悖论,让他们始终秉持着一种犹豫的怀疑。
于是思维在脑海中不断碰撞,思想在对立中不断摩擦,一代代人试图解释和完善他们理解中的世界观。
——文明发展的火花就在这样的活动中迸发闪耀。
【让我们请出接下来的一个重要人物:
文王的长子伯邑考,或者说,周邑。】
“?周易,什么周易?”
有走神没认真听得人当场闹了笑话,一脸懵逼:“我知道文王演周易,但怎么着也不至于把周易当文王亲儿子看吧?”
——神他妈谐音梗的周易。
“你但凡看一眼天幕怎么写的呢。”实在看不下去的旁人出口吐槽。
人书不分可还行!
【伯是他在兄弟里面的排行,而考的本意是父,后代周王虽然不是他的血脉却如是尊称他,应该是尊重他身为文王原定继承人的身份。所以伯邑考这三个字中,大概只有邑
才是他的名字。
而现代学者经过研究之后,
还给出过一个大胆的看法:
已知周发,
也就是武王,后来娶了吕尚,也就是我们熟悉的直钩钓鱼姜太公的女儿作为王后。这位武王后后来有记录被称为邑姜。
在这个称呼中,姜字是很好理解的:
吕尚的族姓就是姜,之所以喊他吕尚是因为他的氏是吕。而在西土,男子称氏,女子称姓。
又根据商人传统——吕尚的家族身上有着很明显的商朝烙印,他们的取名都随商人习惯,用的是天干地支的日名,后来的姜姓齐国便称呼吕尚为“祖甲齐公”,证明他的日名是甲——女子的姓会被放在最后。
就拿妇好来举个例子:妇是商人对她王后地位的尊称,好才是她的姓。她又被叫做后母辛,后母同样是地位尊称,辛是她的日名,证明了她的商人血统。
所以吕尚的女儿被叫做X姜是完全合理的,但问题在那个邑字。】
孔子突然叹了一口气。
“东周以后,世上通晓周礼的人又还能有多少呢?”
“男子称氏,女子称姓。这样基本的规则,后世人却还要公开强调,并且自己也犯过几回错误而不觉得有什么关系。”
——这不叫礼崩乐坏,又能叫什么呢?
“何况太公一名——”
他说着竟有点无奈,在有些弟子(比如子路)带着点懵逼的眼神中,不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干脆点明:“由!你可知这个名号如何而来?”
——在春秋这个年代,一个人因为人生经历的复杂,而有好多种称呼,都已经可以称得上一种常态。按理说并不是什么过于为难的题目。
但子路还是成功卡壳了,好半天才在老师的死亡凝视中挤出了个答案。
“——文王见其而赞曰:是吾太公望子久矣。意为早在古父亶父时期,周人便盼望可以得到如他这般能够辅佐周邦兴盛的人才。故称太公望,后有人解为太公。”
所以也就跟着衍生出了什么吕望之类的称呼。再加上传言文王武王都尊其为师,所以又把他称呼为师尚父。看起来名字很多不知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