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被那一句“齐国铁血忠臣”刺激得直接被嘴里的酒液呛到了。
绿着一张脸,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的吴王依旧不依不饶,坚持要表达自己的意见:“不是,公孙无知都算齐国忠臣?”
“那司马家就是大大的魏国忠臣啊!”
孙权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看起别家的热闹来压根不会手软。
吴国朝堂向来流行着一种嘲戏之风,尤其以年轻的两代吴主为首。孙权甚至干得出来当着诸葛恪的面命人牵头驴来内涵他亲爹,孙权本人亲爱的“神交知己”大管家诸葛瑾长了张驴脸的事情。
简单点说:吴国上下差不多全员乐子人,孙权功不可没。
所以一旁的周瑜自然也笑着应和他的发言:“公孙无知弑君自立,那位司马昭弑魏帝篡位,确实颇有共通之处。”
“至于神经刀——”虽然不懂这个词汇的真实含义是什么,联想一下齐襄公本人,周瑜也是大概能懂后世人想要表达些什么:“嗯,僖公疼爱侄子,让公孙无知和太子襄公地位相同,待遇无二,使得堂兄弟反目。”
“襄公本人更是——”
周瑜想了想都忍不住尴尬起来,毕竟这位某种意义上挺能耐的齐国国君,在私生活方面,属实是让经历过两汉,伦理道德有所发展的三国人为之汗颜:
因为他和自己的亲妹妹文姜——文是她自己的谥号,并不来自于她兄长或者丈夫——私通,并且被文姜的丈夫鲁桓公当场捉获。
按理说这种场面,作为苦主的那个人本该最为恼火。结果由于齐国势大,鲁桓公本人不得不忍气吞声,齐襄公自己却觉得丢脸想要保密。
同时,为了防止鲁桓公回去动摇文姜之子太子同的地位,维持齐鲁同盟的稳定性,襄公便主动出击找来了壮士彭生,让他在鲁桓公被襄公灌醉之后,借着送桓公回去的时机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事后呢,又因为鲁人的群情激愤,他十分心虚地把公子彭生杀了以平民愤——屑是真的屑啊!
正因为杀了替他办事的彭生,他在狩猎的时候才会把野猪误认为是对方的鬼魂前来复仇,被惊吓到跌落车下,伤到了脚。于是在公孙无知发起叛乱的时候,没有能力快速出逃,最终被害。
怎么看都是这个人私生活太混账,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费确实是个忠臣啊,”周瑜只好感叹这个故事中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纯粹的好人:“襄公命他为自己找鞋,无果便狠狠地鞭打他,后背满是鲜血淋漓的鞭痕。”
“结果在叛贼逼宫之际,他却用伤口博得反贼的信任,转身将无法动弹的襄公隐藏起来,自己率兵与反贼殊死搏斗。君视臣如土芥,但臣却视君如腹心啊!”
孙权笑眯眯地赞同着周瑜的观点,只是难免为襄公再说了几句:“当初他吞并同为姜姓的纪国,让纪国国君四处飘摇不知所踪的时候,是何等的威风赫赫啊。”
“鲁桓公为之调停,周王室祈他停手。然
而都没办法阻止他的行为,任由公羊儒的学子为他鼓吹,高呼‘九世之仇犹可报也?百世犹可也!’的宣言。”
“——最后还只是落得个凄惨下场啊。”
错在壮大了公孙无知野心的僖公,还是自作孽不可活的襄公呢?
—
“阿嚏——!”
年纪轻轻,刚刚成为帝国新任掌权者的天策上将莫名其妙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顶着身侧皇后望来含着关切的目光,李世民只是轻松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表示自己没灾没病身体康健,完全只是个不可抗力形成的意外。
“观音婢,我没事。”
语气十分轻快地,他低头朝着自己正抱着的,今年芳龄七岁,不算很大,但是已经开始计事,对于还窝在阿耶怀里有些害羞,脸蛋都泛着红的李承乾眨了眨眼:
“承乾知道公孙无知之乱是什么吗?”
这就是借着教育儿子的话头试图转移开老婆的注意力了,看得长孙皇后忍不住莞尔一笑。
哪怕是已经成为了帝国的皇太子,年幼的李承乾自然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想起来这种旧事,只能有些挫败又有点期待地仰脸看着父亲。
李世民自然是眉飞色舞给孩子讲起了故事——直到说到僖公因为过于宠爱侄子,给他的待遇和太子无二,导致公孙无知野心壮大时,他才顿了顿,有一种微妙的感觉突然生出。
李世民:总觉得前面好像有个什么坑等着我踩,不确定,先想想。
……他的承乾青雀都那么乖,怎么可能重现公孙无知那样的悲剧呢哈哈哈哈。
李世民晃了晃头,把那略显荒谬的猜测抛至脑后:他才不要学他阿耶,偏心到一边倒,仿佛不继承皇位的那个儿子就活该被打压一样。
——但他忘了,公孙无知尚且只是国君的侄子,而他所“平等对待”的,是他两个血脉相连的嫡子。
【我们现在提到商代,知名度最高的商王无疑非商纣,也就是帝辛莫属。这位商朝的亡国之君,他的形象之复杂,在当代掀起的争论堪称轩然大波。
但其实,有一位比他的行事还要张扬狂野夸张的商王:就是他的曾祖父武乙。也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