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很快就醒了。 林医生很温柔地揉着他的手,“亲爱的,不着急,休已经把你的东西带上楼了,还在你的房间里。” 她知道他的习惯,靠在车门上耐心地等他。 燕知稍微缓了一下才从车上下来,发现自己的行李已经被惠特曼教授全拿走了。 其实因为不是长期停留,只是来快速解决事件,燕知并没有带很多东西。 他甚至原本预定好了酒店。 但是在林医生告诉他家里帮他收拾了房间之后,他没好意思提。 之前他因为身体问题被学校强制监察。 如果当时不是惠特曼教授主动提出可以让他住到自己家里,燕知可能就要被迫入住统一管理的临时“家园”。 “家园”只是一个客气的说法,实际上却是方便学校集中观察问题学生或员工的集体宿舍。 惠特曼夫妇没有孩子,只有一条叫“凯蒂”的德国牧羊犬。 燕知刚进门,半人多高的凯蒂就“哈吃哈吃”地扑上来,一跳一跳地要他抱。 “凯蒂!”林医生摇摇头,“知刚下飞机,不要打扰他。” 凯蒂立刻在燕知脚边站好,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腿。 “乖。”燕知揉了揉凯蒂的头。 他一路走,凯蒂就一路跟在他身边。 惠特曼扭头看着燕知撇嘴,“你看林,教训凯蒂就像教训我一样。” 惠特曼的家里有着燕知熟悉的烤派和玫瑰香气。 他像是短暂地逃进了一个完全 分割的世界,神经也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他们吃晚餐的时候,惠特曼教授讲了很多极具他个人风格的冷笑话。 林医生给燕知拿了一条干净的毛绒毯子,“亲爱的,别被你的导师冻坏了。” 凯蒂趴在燕知身边,用肚子捂着他的脚,时不时地抬眼看他,又安静地靠在他的小腿上。 直到第二天燕知跟着林医生走进她的诊疗室,仍然是燕知熟悉的干净温馨的装潢。 但他接过林递来的温水时,却没拿稳,把一整杯温水洒在了地上。 “没关系,别紧张。”林医生跟他一起把水擦干净,换成中文,“现在只有你和我。” 燕知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拿着一杯新倒的水,“林医生,我想问药的事。” “当然,我知道。”林医生跟他坐在同一侧,鼓励地冲他笑笑,“说说你的想法。” 燕知的心里是有预期的,“之前我吃过一种药,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当时只吃了一周,然后就把它换了。” 虽然当时他拒绝了完全消除幻象,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当然,”林医生用手指比了一对双引号,“你说会‘过敏’。” 既然林医生知道他当时只是找借口,燕知稍微放松了一点,“如果说我现在的药不合适了,我能不能直接换到那种药?” “我很希望可以这样直接替代,但是它们虽然效果上有程度的差异,但作用的受体机制是相似的。”林医生跟他解释,“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好像吗/啡和芬/太/尼,都作用于阿/片受体。” 因为涉及神经机制,燕知一下就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其实既然现在这种药已经超量了,直接替换成另一种仍然会有类似的危害。 “那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燕知的手里出了不少汗。 他试着喝水,又洒出来一些。 “放松一点,知,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林医生把水杯从他手里拿了出来。 “从前你只告诉了我你会产生幻象,但是你从来没说过具体是什么内容。” 燕知看着她,等她说完。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幻象,”林医生循循善诱,“是固定的,还是会随着具体情境变化的?” “或者说换一个问法,每一次出现的幻象,是同一个对象吗?” 燕知沉默了一会儿,“我可以不回答吗?” “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林医生温和地注视着他,“我们解决问题,需要从理解问题开始。” 安静。 “是我爱的人。” “谢谢你,知。”林医生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小臂,“那么,你之前需要用药物控制的……是他的随机性出现?” 只要开了头,后面说起来就没有那么难,燕知低声说:“一开始看到‘他’我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