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月换上了花魁的衣服,浅紫琉璃裙,仿佛紫藤萝花架上最嫩的一朵,娇艳欲滴,盈盈绽放。清雅秀丽,却又因着额间的一抹鲜红,鲜活了本就惊艳的容颜。 花魁技法超群,竟还会些易容,脂粉往脸上簌簌扑了两下,再睁眼,已经换了一张面容。 她的脸本就生的惊艳,现如今虽只剩了三分相似,却也依旧不改美人本色。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今日才算是亲眼见证了这句话。便是在这青楼中呆的久了,见惯了美人儿,与眼前人相比,都瞬间批成了庸脂俗粉。 若非这般惊艳的长相,也不会叫素来眼高于顶的花魁看中,想要与她春风一度了。 “真可惜你是个女儿家,若是个男儿,我定是要将你一举拿下的。”便是叫她贴钱,怕是也愿意。 许疏月只当花魁又在信口胡言,在她眼中,花魁生的才叫一个神仙貌美,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取过一旁的面帘,待在耳朵上,虚掩着遮挡了下半张面容,却仍不改昳丽。 花魁想,便是将整张脸都遮了,便是这一双眼,也足够叫人心动了。 只是一想到这样的美人儿,要被那刘义糟践,总觉得有些可惜,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要这样去找刘义?” 许疏月调整了一卡着难受,听到花魁问话,许疏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能理解花魁的立场,很多事情她没法儿说,便只能靠着自己去听。 不过她也知道花魁在担心什么,她对刘义只有厌恶,便是去蓄意勾引,也觉不会让他占上一点儿便宜。 见许疏月语气坚定,花魁也不好多说什么,抬手将门外的婢女唤了进来,“巧儿,你将人带去天字三号房。” 巧儿一眼没认出许疏月,但也没有多想,眼神中的惊愕一闪而过,便很快压下了眼睫,乖顺地带着许疏月往天子三号房走。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淫靡月声,女孩儿们的笑声顺着门缝往外流转,娇娇滴滴,柔媚入骨。 许疏月眸子微暗,婢女敲了敲门,屋内便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懒散不耐,大约是喝多了酒,嗓音都显得有些暗哑,但许疏月还是一下子听出了这声音,正是刘义。 双手攥拳,指尖划过掌心,传来细微的疼痛。 婢女推开了门,许疏月一眼就瞧见了屋内的情形,四五个俏丽女子围坐在刘义身边,身上衣衫半裸,柔弱无骨地靠在他的身上。 刘义身上的衣服也褪去大半,只剩下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大咧咧敞着,一左一右分别怀抱着两个美人儿,一边张着嘴,等着桌边的美人儿将葡萄喂到他的口中。 嘴巴一张一合,含住那人的指尖轻吮,被美人儿嗔笑着瞥了眼,愈发的开心了。 听到门被打开,从美人堆里抬起头来,眼中的不快还未曾完全散去,就在看见许疏月的刹那,染上了惊艳。 这是一张恍若天仙的脸,只看一眼,便叫他失了神,只呆愣愣看着门口的人,像是一头贪婪的野兽,看的许疏月眼神中的厌恶愈发的浓重,微微敛下眸子,才勉强压下了这份厌恶。 落在刘义的眼中,便是美人含羞带怯,脸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愈发觉得心痒难耐了起来。 婢女道:“这是我们楼里新来的琴儿姑娘,知道柳公子在这儿,妈妈特意叫来伺候的。” “妈妈有心了,琴儿姑娘快进来吧。”刘义招手就要让许疏月靠近,甚至还搂在右手的女子,拍了拍自己身侧。 许疏月给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便离开了,还顺带着合上了门。 她却没有上前,而是微微福了福身子,“公子,琴儿最善奏曲,不如让琴儿为公子弹奏一曲?” 眉眼微抬,眼波潋滟,叫刘义心中升腾的细微怒意转瞬成空,除了点头应答,再做不出旁的反应来,眼珠子跟着许疏月的动作,挪到了屋内一角。 屋内是有弹曲儿的姑娘的,见她过来,便疼了位子出来。 许疏月手上端过那柄凤尾琵琶,修长的指尖在弦丝间微微翻转,柔缓的小调从她口中缓缓流淌而出。她幼年时候曾经去过江南,学过一些吴侬软语,此时唱起来愈发的温软,软糯糯的,仿佛情人间的打闹。 时不时抬眼,勾人的眼尾上翘,对上刘义的眼,真真儿是要将魂儿都给勾走了。 来看的刘义再顾不上其他人,痴愣愣看着许疏月的方向。 就这么听了一曲又一曲,忽然弦音骤停,刘义才恍然从梦中惊醒,看着许疏月站起身,“公子,今儿的曲子也弹完了,奴家便先告辞了。” 玉指将凤尾琵琶重新还给那姑娘,便迈步毫不留恋地出了门,徒留下身后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