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微微俯着身子,站在许疏月的面前,将自己调查到的结果一字一句告知给他。 许疏月对这样的结果,并不觉得意外,从椅子上站起身,道:“走,跟我去见你家主子。” 鹞不解,许疏月已经迈步走出了铺子,鹞只得跟在她的身后。 现如今,许如月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慕云笙,只要慕云笙执意要护着许如月,自己便没有办法对许如月做什么。 与其做那些无用功,倒不如提前找慕云笙。 问问看这件事情,他到底要怎样处理。 看看他,还要不要再护着许如月。 新帝刚登基不久,最近又刚刚科举会试结束,朝堂上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盘算着想要从这届新科贡士中寻摸几个又前途的,妄图接触拉拢。 慕云笙也显得愈发的忙碌了起来,整日里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墨园。 大批大批的奏折往里送,听到下人说许疏月来寻自己,从满桌子的奏折中抬起头来。手中墨笔往桌子上随意一扔,晕开在一本奏折上,落款上明晃晃写着“丞相许茂德”。 他却浑不在意,仿佛那不过是一张废纸一般,迈着闲散的步伐往外走去。 许疏月在院子里等得久了,才听见阵阵脚步声,慕云笙到了近前,却没想到在许疏月的身边,还看见了一个男人。 挑了挑眉,暗卫人数众多,他未必人人都能识得,但鹞是他亲自挑选了给许疏月用的,聪明机警,让他去看顾许疏月,他也放心些。 却不想此时能见着人,“何事?” 许疏月便让鹞将他查出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说到此事与许如月有关,慕云笙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许疏月:“事情便如你所听到的,你说吧,此事该怎么解决?” “此事既然是那落英阁的下人自作主张,你随意处置便是,何必来问我?”他下意识隐去了许如月,便听见许疏月一声嗤笑。 抬眸,就对上她森冷的眸子,仿若浸了腊月寒冬的冰霜,冰碴子从眼底凝结,一寸一寸,将他的心都给冻住了一般。 “你觉得,这是下人自作主张?” 许疏月语气中嘲弄明显,快走两步上前,一把揪过慕云笙的衣领子,“这分明是许如月故意陷害,证据都明晃晃摆在你的面前了,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 “你先别生气……”慕云笙伸手想要去握住她的手,却还没触碰到,就被许疏月甩手,拍开了。 手打到他的手背,发出“啪”的清脆一声。 手背的疼痛后知后觉地泛起。 他是在战场上杀敌,刀枪血雨中得来的今日的地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胜数,甚至好几次危在旦夕,他也浑不在意。 事后仍旧没事儿人一样,照旧或者。 许疏月一个女儿家,不过泄愤地一甩,哪里能有多大的力气,不过是听着响了些,并不算疼,却莫名叫他疼到了心里。 仿佛被一只手揪着心脏,蹙着眉瞧着许疏月。 在朝堂上呼风唤雨,谋定天下的男人,此刻却难得的生出些无措来。 张了张口,似乎还要解释些什么,许疏月已经懒得听他多言,“既然你不相信,不如直接将人请来,当面对峙。” 她非要将真相,明晃晃摆在他面前不可。 慕云笙看她气极,只得顺着,一方面也相信许如月不是那种人。 等待人来的时间,许疏月就坐在石凳上,慕云笙坐在一旁,有心想要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情绪,许疏月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鹞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新奇。 还是第一次见着自家主子这副样子,大约也只有许姑娘能有这样的待遇了。 便是那位许如月许小姐,也比不上的。 许疏月总以为是因着许如月,慕云笙才派了鹞去的,但旁观者清,鹞很清楚,若非此人是许疏月,主子哪里会这般上心?随便找个打手就得了,还用专门让自己去看顾着。 无声的寂静在院落里面静静流淌,潺潺溪流发出轻微的声响,汇成一段静谧的曲音。 很快,许如月就被带了来。 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听说慕云笙请她,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一群,头上佩戴者珠罗玉翠,豪奢地堆叠在一块儿,只看的人晃眼。 满意地摸了摸头顶的珠翠发簪,跟着管家进了庭院,没见着慕云笙,却是一眼瞧见了许疏月,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笑都紧跟着收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质问着许疏月。 许疏月泰然自若,“妹妹来得,怎么我就来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