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冥望着沈长宁离开的背影,怔怔地站在那。倏尔,他自嘲般地呢喃道,“大概,她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当初才会走的这么干脆。” 想到这里,容冥目光扫过房中抱着婴孩对夫人笑的静和将军,袖口中的掌心紧紧攥起。 如果当初他没有怀疑沈长宁,他跟沈长宁总有一天,是不是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容冥垂落眼帘,遮盖住眸底的悔意和伤痛。不多时,又悠悠叹气,墨色衣袂一摆,就出了静和将军府。 颜宁救下静和夫人,现在跟静和将军府牵扯如此深,定然有人要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今日,确实是他的不对。何况他也不能白得颜宁的消息,就出手保颜宁一下吧。 沈长宁原本还觉得容冥不会听她的话,担心他为难静和将军和刚刚生产完的夫人,特意在门边守了一会儿。 这样万一出什么事,她还能帮上忙。谁知,她前脚出来没多久,容冥后脚也跟出来。 当下,沈长宁悬着的心重新落下,转身回了自己的府邸。 “王妃?”春楠瞧沈长宁脸色不太好,忍不住上前扶她,“这是哪里不太舒服吗?” “没事,我还好,就是方才静和夫人情况比较紧急,有些累着。”沈长宁闭闭眼睛,“我想进屋睡会儿,晚饭不用喊我。” 说完,她径自往前,直接进到房间中,顺带关起门。 “呕!”待房中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沈长宁终于没忍住,踉跄着扶住桌角干呕起来。 等终于缓过来,沈长宁已经虚弱地站不住,软软地坐在凳子上。她抬手拿起桌上的茶盏,给自己斟茶,打算用茶水漱漱口。 但沈长宁拿起茶盏待那一刹那,忽然间想到什么,整个人骤然凝滞住。 这个症状,她该不会...心中生起猜测的刹那,沈长宁手中突然失去力道,茶盏‘咔嚓’一声摔落在脚边,茶水直接溅在她的裙摆处。 “王妃!你没事吧!” 似乎房间里的动静太大,直接惊到了外头的春楠,她一停不停地拍着房门。 沈长宁却像是恍若未闻一样,眼底还是透着呆滞。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回过神,指尖颤抖地搭上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腕。 沈长宁的医术何其高明,几乎是手刚刚触碰上去的瞬间,心中就有了结果。当下,她浑身就骤然僵住。 “怎么会这样...”沈长宁掌心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浑身都透着不可思议。 当初沈长宁的身子被灌太多凉药,早就已经受损。 虽然之后有调理过几日,可后来沈长宁知晓容冥一直在怀疑她以后,又停了药,这样的情况下,怎会怀得上孩子? 想到这里,沈长宁抿抿唇角,不死心给自己换了只手重新把脉,结果好几个来回后,得出的结果都一样。 她真的怀孕了...怀了容冥的孩子。她离开摄政王府快一个月,腹中的孩子也是快一个月。 算算时间,是沈长宁走的前夕,给容冥压制体内暗毒的那夜。 “为什么!”沈长宁眼眶不自觉地有些发红,她明明都下定决心斩断跟容冥的一切,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戏弄她? 在她终于安定下来的时候,跟她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王妃!”彼时,春楠在屋外急的团团转,她分明听见里头有摔杯子待声音。 而且敲这么久的门,王妃都没有回应,该不会出事吧? 就在春楠打算跑去明月药铺把夏棠找过来想想办法的时候,霎时,门‘嘎吱’一声从里头被打开,沈长宁站在那朝春楠笑笑,“我没事,刚刚就是坐那喝茶,杯子没拿稳。” “你好好看着府邸,我去明月药楼一趟。” 说完,沈长宁掠过春楠,径自走出院落。 这个孩子...她不打算要,她想到明月药铺抓一副落胎药。 思及此,沈长宁指尖落在小腹上,眼底泛着一丝伤痛。毕竟也是她的亲生骨肉,又要被她亲手杀死,沈长宁真的舍不得。 但现在好容易生活好起来,她不想跟容冥有瓜葛,更不想被一个孩子扰乱生活。 何况她跟容冥已经和离,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没有爹的孩子,该多可怜啊。 越想,沈长宁的心就越是抽搐般的疼痛,到最后,她甚至都不愿意去思考,只是麻木地走向明月药铺。 “颜大夫?”夏棠见到沈长宁,忍不住怔愣片刻,随即眉宇浮现一抹古怪,“你...怎么这个点会来药铺?” 沈长宁对上夏棠无奈的目光,疑惑地道,“怎么了吗?”平时她在府邸待的无聊,也经常会来明月药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