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一处假山处,月色遮盖的阴影中,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这么着急寻哀家来,你最好有事,否则别怪哀家...给你略施惩戒。”太后指尖挑起耳畔的一缕青丝,悠悠地道,“对哀家来说,晚上是极其重要的,若休息的不好,哀家这皮肤头发,都得变差呢。” “是是是。”邓公公干笑道,“大半夜叨扰娘娘,是奴才的错。但奴才找娘娘,绝对是有要事禀报。” 说到这里,邓公公神情凝重起来,“先前太上皇毒发,奴才和娘娘还以为是太上皇运气好,体内的毒被摄政王妃误打误撞给压制了。” “这次,奴才按照娘娘的吩咐又用香引动雪蚕毒,才发现太上皇体内的雪蚕毒,竟然真的早就被摄政王妃给解开大半,而且这次她又救下了太上皇,太上皇...没死成。” “这不可能!”此话一出,太后原本带着倦意的眼睛顿时睁大,她眯眼道,“雪蚕毒是哀家从母族带回来的东西,就算是顾少卿都束手无措,沈长宁那个草包废物能解?” “奴才也不信,但一切都是奴才亲眼所见。”邓公公压低声音道,“可本来太上皇就要咽气了,都被摄政王妃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沈长宁会医术?太后陷入沉思。 “太上皇将王爷和王妃留在身边侍疾,有摄政王妃在,靠雪蚕毒弄死太上皇恐怕是行不通了。”邓公公道,“不过奴才后来想了想...其实太上皇活着未必是件坏事,咱们可以利用一下太上皇。” “利用?”太后淡淡地问道。 “太后娘娘纵然谋略不凡,但终归是一介女子,在朝中行事颇为不便。”邓公公幽幽地道,“如果咱们能控制太上皇,那太上皇讲什么不讲什么,还不是娘娘一个人说了算?” 太后眸底光晕闪烁,“那依你之见,哀家该怎么做?” 邓公公探手入怀,摸出一个药粉包,左右环视后,双手呈上,“太后娘娘,这是一包毒粉,无色无味,并且无解。一旦给人服下,此人就会被毒哑,浑身麻痹不能动弹,宛如活死人。” “娘娘只需要明早到太上皇寝宫,把这包毒粉给太上皇服下,以亲自照顾太上皇的身体为由,留在太上皇身边,再隔绝外人跟太上皇接触。”邓公公意味深长地道,“届时太后娘娘就能借着太上皇的名头发号施令,这朝中人包括明轩帝在内,都定不敢反驳娘娘。” 太后陷入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许久,她忽然大笑一声,抬手掸掸邓公公肩膀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邓公公,哀家从前小瞧你了。”太后语气温柔不少,“去吧,事成之后,哀家定不会亏待你。” “是。” 待邓公公离开之后,太后脸上的那份和蔼顿时散去,逐渐浮现一抹探究之色。她将手搭在旁边宫女的手臂上,拿起毒粉包在鼻尖嗅了嗅,“一个蠢材,难得聪明一回,到底是真开窍还是有猫腻呢?” “那太后娘娘可要听邓公公的话?”宫女问道。 “计策是好计策,但哀家信不过他。”太后道,“凡事,都得留一线,这毒...找个人替哀家下就是,出了事,就推到那人身上。” “只有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在替太上皇侍疾?”太后嗤笑道,“秋月,哀家听闻,婉柔跟摄政王情深义重,沈长宁跟摄政王留在宫中,她这独自一人回王府多孤单?哀家也将她接来住几日吧?” “夜里,她住哀家这儿,白日,就陪着摄政王。这小两口啊,分开的时间一定不能太长,要不然会生分。” “太后,婉柔小姐是被太上皇赶走的,如若咱们将婉柔小姐再送到太上皇面前,会不会...”秋月迟疑地道,“惹太上皇不快?” “南梁皇室孙子辈一脉,子息单薄,明轩帝这个病秧子不好生养,各王爷又皆无所出,唯有睿儿膝下有一女。”太后淡淡地道,“太上皇不看僧面也要看婉柔肚子的面,不会真的把事情做绝。” 太后把毒粉包塞进秋月手中,意味深长地道,“哀家跟婉柔的母亲楣夫人关系好,让她替哀家办点事,应该不过分吧?” “婉柔小姐是楣夫人唯一的血脉,如果婉柔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楣夫人那边...”秋月问道,“该怎么解释?” “婉柔肚子里的,就是她的免死金牌,怕什么?”太后挑眉道,“哀家之所以找婉柔,就是因为太上皇身边只有容冥和沈长宁,而容冥,又中意婉柔和她腹中的孩子。” 让沈婉柔给太上皇下毒,定是最容易得手的。 秋月心中明了,“奴婢懂了。” 御花园外,沈长宁和容冥望着两抹影子彻底消失,二人对视一眼,皆是长舒一口气。 “王妃!您交待奴才的话,奴才全部一字不差的讲了,能否求王妃赐药!”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