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出院子的那一刹那,不知怎的,这风扑面而来吹的她眼睛有点红。 那次沈长宁伤容冥时,容冥也曾担忧过她的安慰,隐瞒伤势帮她躲过明轩帝的眼线。她还以为,这男人也并非这么十恶不赦。 现在想来,是她错了,容冥这样的人,冷血无情,眼盲心瞎!要不是因为容冥,她早就杀死沈婉柔,如何能让沈婉柔作妖把春楠害成这样? “春楠...”回到冷院,沈长宁将春楠放到床榻上,指尖摸索她被汗水粘在鬓角的发丝,一阵自责,“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跟着我,你怎会被沈婉柔盯上?”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恢复容貌。”沈长宁目光扫向春楠额的烙印,眼底露出寒意,“沈婉柔额头上的伤,我砸的极狠,她那张脸已经毁了。” “我如今没办法要她的命,但她伤你,想全身而退,也不可能。”沈长宁抿抿唇角,“这摄政王府既然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离开,我一定能想到办法带你走!” 自从她跟容冥彻底闹掰后,容冥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冷院过。 不过沈长宁倒是偶尔听说,沈婉柔的额头受了伤,破了相,日日在房中闹,而容冥除了自己养伤,就是一直在沈婉柔那陪她。 约莫小半月后,容冥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近来太上皇的情况一直都不太好,他时常进宫,倒是少了在沈婉柔身边的时间。 皇宫,太上皇的寝宫。 初冬已至,天气愈发寒冷,容冥带着一身寒气进到外殿的时候,刚好跟一名温润和熙的男子碰上。 容冥幽暗的眸淡淡扫过他,正打算无视他径自进内殿看望太上皇时,一只手臂直接一横拦住他的去路。 睿王,容睿。 “九弟,见到兄长,不打个招呼?这样就打算走不成?”容睿本就样貌俊朗,尤其那眉心处还有一道两寸的伤口往下延伸,给他更加平添几抹阴狠之气。 “兄长?”容冥唇角微勾,透着一丝讽刺,“这么多年,你觊觎皇位,无论是人命还是暗中做过伤害血亲的事情都不少,这时候来跟本王提‘兄长’两个字,你这脸莫不是墙砌的。” 此话一出,容睿神情顷刻间阴沉下来,不过也仅仅只是瞬间就恢复如常,他浅笑道,“皇位?自从皇上登基后,本王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九弟这话,本王听不懂。” “如果要把本王当傻子,那还早了点,你背地里做过些什么,难道需要本王一件件挑出来帮你回忆?”容冥漠然间,声音透着沉沉的压迫,“皇上善良,本王狠,如若有一日,你真的做出出格过分的事情,本王绝对不手软。” “九弟,讲话凡事都要讲证据。”容睿眯眼道,“污蔑本王,小心本王参到父皇和母后面前,看你怎么收场!” “父皇重病,整日昏睡,一天能有一两个清醒时辰便不错了。”容冥挑眉道,“你到底是想参给父皇母后,还是想告到太后那里让太后给你撑腰?” “你...”容睿容颜微沉。 “威胁本王?那你是威胁错人了。”容冥忽然淡淡地道,“你大可以去试试看,看到底太后能不能帮到你,看本王到底有没有办法对付你。” 说完这话,容冥直接头也不回地越过容睿进到内殿,只留容睿一个人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原地。 “王爷!”旁边容睿的贴身暗卫见状,忍不住道,“摄政王殿下如此嚣张,根本就没有把王爷半点放在眼里过,他可真能夸海口。” “那些事,属下们都干的极其干净隐秘,他恐怕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吧?还何谈对付王爷?” “跟在本王身边这么久,怎么半点长进都没有?”容睿眼底透着一丝冷意,“容冥这个人城府极深,手段极狠辣,绝对不会是明轩帝那个废物能比的。” “明轩帝登基多年,若非容冥相助,这帝位,早就不属于他了。” “王爷的意思是...摄政王殿下手里当真有我们办事的证据。”暗卫惊恐地道。 “本王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容冥既然敢说这话,那必然是有办法拿到一些东西。”容睿目光扫过他,“跟容冥打交道数年,本王到现在都还看不清容冥背后有哪些人,说不定呢。” “就像...”容睿话锋一转,冷冷地道,“本王刻意以中州粮草为诱饵,布下必死之局,容冥能活着走出来,你想得到吗?” 暗卫一噎。 “他中黑澜花之毒,毒发没死,你又想得到吗?”容睿嗤嗤地道,“容冥这个人,总是能带给本王很多意外,所以,别去怀疑他的话,否则会死得很惨。” “回府吧。” 暗卫点点头,“是。” 内殿中,不少宫人都在太上皇榻前来来回回地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