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我在庄家村的村长家中,找到了庄老七所说的,一具尸首分离的人骨架子。”
屋中所有蒯良村的人瞬间陷入死寂。
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根据赵福生所说的话,蒯满财已经确定死亡无疑。
就连蒯六叔也神色恍惚的盯着怀中的晚辈看,他嘴唇哆嗦,目光惊疑不定。
一头是自己的族人,一面是意外闯入的朝廷来使……
他面色交换,末了沉声道:
“大人讲这些话有什么证据?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的身份?”
‘嗤。’
范无救冷笑了一声:
“我们大人能闯进鬼村,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万安县中,除了大人之外,谁有这么大能力?”
他一句话将蒯六叔瞬间积攒的勇气又刺破。
蒯六叔道:
“这件事透着古怪,要从长计议。”
喊完之后,他烦闷不堪的问:
“满银?满银回来了没有?”
喊了两声蒯满银的名字后,他松开抱着蒯满财的手,原地转来转去:
“我不相信——”
“呜呜。”
六叔娘小声的抽泣。
知道庄家村出事后,她就一直在哭,发出细碎的呜咽声,还十分自责的道:
“都怪我、怪我,当时如果不保媒就好了——”
古怪的事件,蒯满财的生死难辨,再加上结发妻子的哭声,庄家村人失踪之迷,形成重重的阴云压在蒯六叔心头。
他突然一改之前接待赵福生时的冷静自持,大喊道:“我头疼死了,身上也疼。”
说完,他伸手按住了腰,上半身扭了两下。
先前还在哭的六叔娘一听这话,连忙站起了身,为他揉腰椎,一面向赵福生解释:
“我家老头子身体不好,年轻时又担又背,熬坏了骨头,上了年纪就开始这里疼那里疼。”
蒯六叔痛苦的大声呻吟,几个儿子上前连忙要将父亲扶入屋里休息。
他临进屋前还有些不放心,回头叮嘱家人:
“杀鸡待客。”说完,又喊:
“长顺呢?”
一个年约二十的青年站了出来:
“爷,我在这里。”
“你看看满银怎么还没来,你去催催他们——”蒯六叔忍住到嘴边的痛苦呼声,吩咐着孙子。
“——好。”那青年听到他的吩咐,迟疑半晌,应了一声,但脸上分明露出不太高兴的神情。
如果是先前的蒯六叔一定能注意到这一点,可惜此时他被疼痛折磨,忽视了孙子的不快。
而蒯长顺脸上的不痛快,则被赵福生看在眼里,她起身道:
“如果蒯五一家没来,不如蒯长顺带我过去看看也行。”
她正好要办鬼案,在村中走走。
且蒯长顺年纪轻,与蒯六叔这样人老成精的老者不同,他似是对于祖父的一些行为早就心生怨言,趁着蒯六叔无法盯睄,赵福生想看自己能不能从他口中掏出一丝消息。
若是蒯六叔清醒的时候,他可能会不答应这样的提议,可此时他饱受疼痛折磨,仿佛无暇细思,正要说话时,儿子们劝道:
“爹,你躺一会儿。”
他胡乱点头,挥手道:
“那也成,长顺,好好照顾客人。”
随后,几个儿子将他扶进屋中,屋里其他人陷入沉默中,脸色有些拘谨、僵硬。
“长顺,大人有吩咐,你就领大人去蒯五家看看也好,其他人留下一些帮我的忙,准备膳食,若不想帮忙的,不如侍候大人——”
“不用了,其他人就在这里,长顺领路就行。”
赵福生拒绝了六叔娘提议。
她本人性情较为软弱,赵福生的强势令她很快就顺从。
张传世想偷懒,不愿与赵福生同行,见她起身后,范无救、武少春都站起来了,他磨磨蹭蹭坐在凳子上不肯起身。
“大人,我——”
“行了,你留在这里也行。”
赵福生此时心思放在去蒯五家的路上,反正此行目前看来危险性不是很大,她已经有了范、武二人追随,留张传世在这也问题不大。
几人起身跟着蒯长顺出了六叔家的大门,范无救有些不高兴的道:
“我看老张越来越不成体统了,这懒鬼——”
赵福生没有理他的嘀咕,四人一踏出房门,少了其他举火把的村民,四周光线一暗,顿时多了几分阴森诡厉之感。
鬼域笼罩下,蒯良村听不到夜风吹拂过树林的声响,也没有鸟叫虫鸣,静得十分怪异。
半空中笼罩着不散的鬼雾,遮挡了月亮、星辰。
“大人等等。”
蒯长顺一出门后见路有些黑,又折转回身,不多时提了个油灯出来。
赵福生闻到了若隐似无的臭气,隐约有些熟悉。
她目光闪了闪,伸手揉了下鼻尖,状若漫不经心的道:
“你这油灯看起来挺精致的。”
赵福生话音一落,范无救、武少春二人都将目光落到了蒯长顺手里提着的油灯上。
只见那灯呈圆柱形,约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