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回荡着他的声音,不停地回响,直至成为一种非人般的痛惜呐喊。 里奥纳德的嘴唇开始抖动。 而现在,所有的惩戒之刃,他们都醒了。只是无人敢于出声,他们都默默地凝视着凯·图恩与那盘踞在黑暗中的巨人。 “.我错在何处,教官?”新兵茫然地问。“那段话吗?可我已经背过数百万次了。” 里奥纳德看见,他们的教官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那短暂涌现的极致狂怒便于刹那之间消散了,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他完全冷静了。里奥纳德不可思议地想。可是,这怎么可能? 平静地,卡里尔缓慢地开口了。 “不,不是那段话,凯·图恩,而是你的行为。” “我的行为?” 卡里尔没有再回答这句话,他只是平静地叹息,那种平静的漠然近乎要让里奥纳德毛骨悚然。 他想开口,但他不能,因为一种危险的寒意正在劝说他。 噢,你最好安静啊,曾经属于一连的里奥纳德,你最好安静.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卡里尔再次开口,语气轻柔,话语结合语气,却让所有人都听出了一种讽刺。 “那座教堂里有七十二具尸体。”他缓慢地说出结论。“除去那些被献祭的平民,有三十三个邪教成员,换句话说,你在今夜审判了三十三个罪人,恭喜你,凯·图恩。” “如果不是您将我带回来,我今夜还可以审判更多。他只是幸运地借助那把枪将我震晕了而已,但我也将刀插进了他的胸膛.他是最后一个人。” 凯·图恩低声回答,声音里有种轻微的颤抖。 “所以呢?”卡里尔轻笑着问。 “.所以,我不明白为何您要如此大动干戈,甚至对我们这样——这样,鄙视。” 凯·图恩移开头,这个年轻人抿着嘴,视线落在了大楼肮脏的地面。污浊的酸雨水坑反射着迷蒙的光,也反射着诺斯特拉莫那厚重的云层,使其在看着的人眼中变得愈发诡谲。 “你错了,凯·图恩,我从未鄙视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我有什么资格这样做?你们已经为人类与帝国奋战了很长时间,所以才破碎至此。” “哪怕是你这样的一个还未正式获得军衔的新兵,也在战争上有着超出常人的年限。你的队长里奥纳德更是已经战斗了四十三年之久,我没有资格鄙视你们,我也从未鄙视你们。我只是惋惜。” “.可您刚刚明明在讽刺我。” “不。”卡里尔伸出手,将年轻人的脸掰了回来。“我没有,我是讽刺另外一些东西,一些让你变成这样的东西。” 他严肃地看着他,与他对视。 凯·图恩一开始还试图躲避,但是,到了后来,他便不再试图反抗了。他对那双漆黑的眼眸投以了同等时间的回望,然后,他的眼眸中有些东西开始晶莹的闪烁。 他已经相信了卡里尔的话。 “可我们什么也没做错,教官。”凯·图恩嘶哑地说。“难道惩戒罪恶有错吗?” “没错,但我想知道,你为谁而惩戒?”卡里尔轻声问道。 “为了原体,为了帝皇。” “那么,凯·图恩,今夜你杀死的那三十三名罪人中,有哪一个,对你的原体与帝皇犯下了罪?罪名又是什么?” 新兵愣住了。 他所面对的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他却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就那样愣在那里,许久不曾再开口,仿佛一具天生的雕塑,一具铁与钢的雕像。 他不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他也不需要再去思考了,因为有人替他回答了。 “全部。”埃斯托内夫沙哑地说。“全部都有罪,他们全部都对原体与帝皇有罪,教官。他们的罪名罄竹难书” “他们对康拉德·科兹与帝皇犯下了什么罪?” “.反人类罪,教官。” “他们对康拉德·科兹,与帝皇,犯下了,什么罪?” “反人类罪,教官。” “反人类哪些人类?惩戒之刃的士官埃斯托内夫,哪些人类?” 卡里尔轻柔地问。他转过头去,看向埃斯托内夫。表情平静,后者却立刻移开了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哪些人类?告诉我,埃斯托内夫。是那些死于你鲁莽的平民吗?还是那些死于你漠然的平民?” “你可知爆炸发生时我离你仅有一个街区的距离?你可知我亲眼看见你鲁莽的害死了他们?你可知我亲眼看见你对那些无辜之人在门后的恳求无动于衷?” “我都看见了,埃斯托内夫,而我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