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微妙的站姿改变中看出了瓦尔多的刻意留白。
他再次惊讶了一瞬间,就像他看到瓦尔多的微笑时那般惊讶,于是他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伱有些过于直接了,罗格。”禁军元帅轻轻叹息一声。“只是.”
“什么?”
“主君让我自行决定此事。”瓦尔多略显犹豫地开口。“他想让我自己决定,我要不要将这件事告知于你。”
“我为此感到疑惑,他的态度变得有些奇特,他不再那么冰冷了,但我能感到他的痛苦,他在尖叫,每一秒都是,罗格我.”
感情外露。多恩扼住他的叹息,想道。你从未有一刻如此像人。
“你在感同身受,瓦尔多。”他说。“这大概也是他为何会想让你自己决定这件事,人生本就由无数选择构成。”
“感同身受?”禁军统领怔住了。“但我——我没有情感,除了愤怒以外,我任何情感也没有。悲伤、快乐等诸如此类的强烈情绪对我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冰冷的学术单词。”
“但你刚刚就在悲伤。”多恩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件事。“而如果我们不在这里,我确信你会哭泣。”
“.”
“以及,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禁军元帅沉默片刻,方才将话说出口:“主君给了我一个新的任务,他想让我去为另一个人引路,那个人叫欧尔·佩松。一个无耻的背信弃义者,一个叛徒。”
“哪种叛徒?”多恩问。
“曾背叛过他的叛徒。”康斯坦丁·瓦尔多皱起眉。“他的存在和名字都是机密,但主君在刚刚将这些事告知了我,没有半点隐瞒”
多恩点点头,表现得了然于胸。
“然后,他让你来问我。”
瓦尔多点点头。
“那么,很明显,他知道你会对这件事产生疑惑和不满,他想让你在我这里寻求一点可能用得上的建议或支持。我必须指出一件事,瓦尔多,你在从前可从未对他的命令表现出质疑。”
“.偶尔也有那么一两次。”康斯坦丁·瓦尔多十分不情愿地给出补充。“好吧,算上这一次,是四次。”
“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多恩说。“他想让你质疑他,进而理解他我想我们谈得够多了,瓦尔多。”
康斯坦丁·瓦尔多沉默地颔首,无言地转身离去。
他的脸上仍然带着迷惘,那是一种属于新生儿般的疑惑,就像一个孩童不明白父母口中的‘上学是什么意思——请原谅我,瓦尔多。
多恩抿住嘴唇。
我实在是没想到更好的比喻。
“父亲.”
就在此刻,他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多恩转过身,喊出那人的名字:“阿莱西奥,你有何事?”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阿莱西奥·科尔特斯面带迷茫地问。实际上,不仅仅只是他,多恩环顾四周,发现许多人的脸上都带着相似的情绪。
多恩几乎笑了。
何其相似啊.
“我们战斗。”罗格·多恩严肃地说。“仅此而已。”
他拔出风暴之牙,他们紧随其后。
——
“我们战斗。”佩图拉博说。“仅此而已。”
他结束演讲,一万张相同或又不太相同的脸开始欢呼,饱受振奋。
他们从前或许有名字,有身份,有家庭。而他们现在只是一个又一个归属于帝国的忠诚士兵,当然了,就在刚刚,他们还获得了另一个全新的身份,即钢铁勇士的辅助军。
刚刚收编的辅助军。缺少补给,亟待培训,军事素质需要提高,但士气高涨。
佩图拉博点点头——这就够了。
“您在演讲。”他的一连长弗里克斯说道。“我很惊讶。”
佩图拉博瞥他一眼:“你在试图和我开玩笑,我也很惊讶。”
“我发誓我没有这个想法,原体。”
弗里克斯立刻举高双手,以表他的恭敬与从顺。佩图拉博不耐烦地将他按下,却又转手从身后拿了一把工程铲过来,塞进了他的一连长手里。
“战壕,弗里克斯。”
面对弗里克斯略微出神的表情,钢铁之主冷淡而强硬地开始为他解释。
“你与其在这里和我谈话,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挖掘战壕。哪怕在敌人到来前多挖一米,我们守住这里的可能性便大上一分。”
“.遵命,原体。”一连长绷住表情,伸手拿过工程铲,转身离开。
佩图拉博微微颔首,同样迈动脚步,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此时此刻,他的战甲没有向他传递任何信息,这是不同寻常的。昔日,佩图拉博所进行的任何一场战争都应当伴随着大量的实时信息,以及战局的总览。
但泰拉的情况有些特殊,通讯设备在这里似乎被‘禁止了。你可以尝试着和人进行沟通,若你足够幸运,或许一百句话里能传出去三五句,而这就是极限了。
钢铁之主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他关注的重点并非还在往下派遣支援与火力的各艘战舰,也不是那道在云层深处若隐若现的巨大火柱.
他只是盯着那些黑色的雪。
“康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