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多恩没有立刻进入,而是一直等到乔菲尔完全离开门边方才迈步。
后者脸上的难堪情绪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多恩现在并不打算点出这件事。
“您来找我有什么事?”他问,眼中隐含希冀。
多恩知道乔菲尔·德穆基亚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事,于是他立刻切入正题,没有半点停留。
“很遗憾,军务部方面还是没有通过你的请求。他们认为你的梦境无法作为证据——”多恩顿了顿。“——实际上,梦境也的确不能作为证据。”
帝皇之子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他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便摆正了表情,开始以更加庄重严肃的身姿面对多恩。
“我明白了,大人。这也是应该的。但是,这种事不应当由您来通知我才对,您还有什么事吧?”
他探询地看向多恩,脸上仍然带着一丝渴望。
“的确如此。”多恩点点头。“如果可以,我想询问你梦境的更多细节。”
乔菲尔看着他,等待下文。
“细节。”多恩耐心地重复。“伱在提交给军务部的申请报告中隐瞒了一些细节,我看得出来。”
他伸手从马甲内拿出那张被折叠过后的文件,将它递给了乔菲尔·德穆基亚。
“你只说自己梦到你的原体和你的军团,却没有提你到底梦到了几次。你认为他们正身处危险,却不说是怎样的危险。”
“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隐瞒证据,任何一个明白规章制度的人都知道,申请上的叙述务必详细,你却隐瞒了诸多细节。对于一名帝皇之子来说,这是不常见的。所以我来了,乔菲尔。”
帝皇之子沉默了,他没办法不沉默——任何一个和多恩打过交道的人多半在某个时刻露出和他现在一样的表情,那是一种被完全戳破心中所想的复杂表情。
有羞耻,也有不忿,而乔菲尔·德穆基亚的情绪则更为复杂,他甚至显得有些如释重负。
数秒后,他那原本已经提起的肩膀再一次松了下去。
“好吧。”他沙哑地说。“就目前来说,从我第一次做梦开始已经过去了四十一天。”
“四十一天?”多恩立刻皱起眉,帝皇之子则复杂地一笑,点了点头。
“是的,大人。和这股不正常的寒流出现的时间一模一样。”
多恩无言地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
“我一共尝试着冥想了四次,每一次都直接被带入了梦境里。然后是浅度睡眠,七次,无一例外,每一次都直接进入了那个梦境。最后是四次我自己主动尝试的深度睡眠,同样如此,在闭上眼的一瞬间就进入了那个梦中。”
“战后。”多恩皱起眉,念起几个关键词。“亚空间航行,群狼环伺.还有呢?你在报告上的语焉不详让很多人认为你是产生了幻觉。”
“他们伤亡惨重。”帝皇之子怔怔地回答,目光毫无焦距。“我看见血,很多血我的每一个兄弟都遍体鳞伤,他们围绕在凤凰周围,而凤凰自己也——”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一股突如其来的摇晃迫使他闭上了嘴。多恩看向他的双腿,隐藏在长袍下的那双腿并非人类该有的肉体,而是全然的金属光泽。
那是由福格瑞姆亲自打造的两条义肢。
在没有受伤以前,乔菲尔·德穆基亚是整个帝皇之子中名列前茅的剑士,战功赫赫。而现在,他只是个残缺之人。
对于阿斯塔特们来说,肢体上的残缺实际上完全可以用义肢来代替,但手术是有风险的,医术再高的医师也不敢说自己可以百分百成功。
乔菲尔恰巧就遇到了这概率微小的失败,而且远不止一次。他一共经历了六次手术,最后一次手术时,福格瑞姆为此专门请来了一位钢铁之手。
众所周知,他们对这方面颇有经验,但那位铁手战士却同样无能为力。就像是圣血天使的报丧者泽丰,乔菲尔·德穆基亚同样也是一个对义肢移植手术产生了强烈排异反应的可怜之人。
他不仅失去了曾经引以为豪的精准步伐,平日里就连行走都颇为不便他已经不能再参加战斗了,为此,他只能待在王座世界。
和他遭遇类似的人不在少数,泽丰就是其中之一。
“请不必在意我。”乔菲尔低声说道,微微弯腰,双手抓住了大腿外侧。
这阵不正常颤抖很快就过去了,他本想继续讲述,却没能如愿。多恩胸前的帝国之拳徽章响起了一阵强烈的震动,这是最高级别的示警。
泰拉禁卫扯下勋章,按动它,警报的具体内容便开始在他耳中响起。
内置耳麦将报告者的话一五一十传达至了多恩耳中,整个短暂的通讯一共持续了三分钟之久,而多恩对此只吐出了一句短促的话。
“我很快就到。”
话音落下,他看向乔菲尔·德穆基亚:“恐怕你需要和我一起走一趟了,斩首者。”
他念出了一个绰号,帝皇之子为此微微一怔。他已经很久没被人如此称呼过了,这个头衔曾经充满荣誉,乃是福格瑞姆亲自授予。
它源自一场艰难的守卫战,乔菲尔所在的小队遭遇了伏击,他是最后一个活着的人。就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