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沈寂转过脸。
男孩对上他的双眼,瑟缩地往后退了退,脸上身上的伤口都隐隐作痛。
站在两人身前的老师皱了皱眉。
她看着没事人似的沈寂,再看还在塞着纸巾堵鼻血的同学,最后看过沈寂右臂上的孝章,叹了口气:“沈寂,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你们两个,今晚回去都写一份检查给我。”
沈寂把她递来的满分试卷随手塞进包里,只说:“我没错。也不写。”
话落,他径自转身,路过男孩时低声警告,“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男孩霎时面露惊恐,无措地看向老师。
沈寂已经不再关注身后两人的交流,继续走出了办公室。
场景忽又缓缓扭曲。
“沈寂!你疯了!”
沈寂最后一锤砸烂门锁,拉开房门,示意锁匠动作,才看向还穿着睡衣的两夫妻。
对面男人怒不可遏:“你大清早来发什么疯!”
沈寂看向门内,大致扫过一眼,对他说:“今晚之前,搬出我的房子。”男人愤怒地冲过来,一把按在门上:“什么你的房子,别以为老太太昏了头被你骗得写了遗嘱就真成你的了,这是我妈的房子!”
属于成年人的阴影压下来,带着天然的威胁恐吓。
沈寂看他一眼,举锤砸向他按门的手背。
“砰!”
一声巨响,在走廊内沉重回荡。
男人猛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沈寂不疾不徐地收手,再看门上的铁坑,咽了咽口水。
要不是他躲得快,这个坑就是在他的手背上开花了。
想到这,他一条胳膊都在打颤。
“你……你……”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沈寂敷衍一个解释,给出最后通牒,“今晚之前,如果你们还没走,我会报警。”
被刚才的巨响惊醒,一个楼层的住户都打开了房门。
男人在众人的打量里脸色僵硬,他气得呼吸急促,却碍于沈寂手里的铁锤,只能恨声答应。
“我走!”
沈寂进门,轻车熟路来到沙发旁,随意靠坐地面,把铁锤放在脚边,从包里掏出习题摊在桌上,静心写下解答。
窗外曙光泻了满地,在他侧身浇筑一层灿烂弧光,轻易模糊着轮回的界线,仿佛发生在眼前的,便是此时此刻。
谢浮缓步到沈寂身侧。
他看着少年的身影,然而只一息间,这道身影再度消散。
周围灰芒闪烁,无数道粗重巨大的灰色流光凝聚光柱枷锁,也再度将一切静止。
谢浮立在原地,白色下摆无风自动,在渐渐褪色、直至虚无的昏暗里,只有他掌中的银焰,有如日光灼眼。
圆形屏障内,各色碎片里闪过沈寂自幼长大成人的画面。
他掐诀的手微顿,视线不知有过几度流连。
在枷锁间高飞的银凤虚影散发着镇压神魂的澎湃威能,展翅间,银羽中坠落的银焰包裹灰色枷锁,无声而强势地蚀穿轮回气息。
从如河的碎片中看到无数熟悉的影子。
稳占上风的它也悄然随主人静默。
不知过去多久。
碎片悄然炸散。
谢浮缓缓阖眸,抬手掐诀震天。
“轰隆——”
寂静的灰色屏障内,灵光塌陷,薄雾颤颤,巨大的枷锁疾速挥动,与银焰抵抗,还做最后无谓的挣扎。
一颗宝珠在挥舞的锁链中隐约可见。
面对银凤气息,它周身华光大盛,陡然爆出数道锁链,刺向雾中身影!
—
“布阵!”
看着护住三人的金凤影子逐渐转淡,凤卫统领肃穆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轻松。
时隔整整一千年,这只白凤总算招数用尽,让他有可趁之机。
陛下为此早已对他不满,今日若果真是白凤死期,他回去也好交代。
遮天蔽日的凤卫奉命急骤而下,展开新一轮的攻击。
凤卫统领亲自上前,剑尖指向谢浮,眯眼道:“都打起精神,一个也不准放走!”
“是!”
应答声响彻天地。
浩瀚的天际,布满凤族的身影。这等由数量堆积而成的压迫感,自五界封印,战争止息,是凤族第一次出动。
而今日,他们只为一凤前来。
握枪的赤凤们面面相觑,又各自低头不语。
至高凤族为三灵境中三灵之一,地位从来超然,他们作为赤凤一脉,为凤族存亡而战,纵死无悔,而近千年来却为追杀一只白凤大动干戈,屡屡加派,屡战屡败,如此行径,早已颜面扫地。
如今更是出动半数凤卫,日夜奔袭。
即便如此,他们仍用了一百年之久,才将白凤逼至绝境。
这是尊荣?
还是耻辱?
“杀!”
听到统领一声令下,众凤卫来不及再多想,听命齐齐下压!
金凤虚影已然溃散。
为保万无一失,统领率亲兵直直找上谢浮,誓要将此孽障就地格杀!
执昌举剑上前,却被其余凤卫拦下。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