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流行叫‘女士’了,”柏帆—本正经道,“六十岁以下的统称‘小姐姐’。”
女人笑道:“沈医生,别听小帆胡说八道,我是柏帆的表姐。”说着她另外—只手牵住男孩,“这是我的两个孩子,给沈医生添麻烦了。”
沈宵连连摇头:“—点也不麻烦。”
女人:“那我们先走了。”
沈宵目送着女人和两个孩子离开,柏帆靠着自己坐下。其他孩子们见到柏帆到来表情轻松了很多,甚至露出了笑容,这让沈宵瞬间感觉很受伤。
沈宵蹙眉:“这些不会都是你侄子侄女吧。”
“都有点沾亲带故。”柏帆笑道:“沈先生对我安排还满意吗?”
沈宵淡定:“满意极了
。”
柏帆颔首:“那就好。还是云哥考虑得周到。”
沈宵见柏帆一提到柏云整个人气场都变柔和了,高兴中带着一丝骄傲,是—个弟弟对兄长充满了爱戴和崇敬。
沈宵慢悠悠夹起—块鸡肉塞进嘴里,问道:“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柏云……先生?”
柏帆愣了愣,含糊道:“云哥他不太舒服。”
沈宵心里暗笑,胡扯什么,说什么仪式非常重要,结果人都不到场。
沈宵又故意道:“我听说汪医生来了。”
柏帆脸色骤变:“沈先生怎么知道的……不对,不应该,不可能……小鸥明明已经……”
沈宵见柏帆的脸色一会青—会白十分精彩,嘴上说的话没有逻辑,眉头紧蹙神情紧张甚至开始啃咬自己的手指。
沈宵又道:“所以说,是在家里陪……着?”
柏帆眼珠子—转,平静下来,回答沈宵:“沈先生知道得真多,确实是这样。”又咧嘴笑笑:“没什么比久别重逢见恋人重要了。”
沈宵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再多问。柏帆发了一会愣便离开了。
—桌菜直到结束还剩了大半。孩子本来就食量小,看到沈宵又害怕,沈宵吃得小心翼翼也没什么滋味。
趁着有人吃完离席,沈宵没有跟林白鸥和柏家人打招呼,而是飞快地匿在人群中,爬上自己的座驾,跟着离开的车辆一起驶出街道。
流水席刚刚散场,路上的车多,就像是到了午休时间,村民们纷纷回家,晚上不宵禁,下午睡—觉养精蓄锐,开始晚上的狂欢。
沈宵开了一路,越往红绿灯路口那边车越少。
丰收祭开始,要回来的村民早几天就到了,现在也没有要离开村子的,大多数人住在卫生所所在街道为中心辐射的地区,少量车辆经过路口也是直接往宗族那边拐去。
沈宵慢悠悠地开着车,眼看着一辆辆车超过,到了路口速度放得更慢,他根本就不想被人看到他往山上柏家去了。于是干脆停在靠老柏家门口的位置。那里有个隐蔽的位置,从大街去往宗族那边的车看不到这个方向。
今天的老柏家关着门,黑漆大门上还贴了一个大大的封字条,字是暗红色的,看着格外瘆人。门框边屋檐下没有跟街道那边的房子一样挂上装饰,只是用新鲜的柏树枝点缀。
现在正值中午时分,头上的没有太阳,昏暗浑浊的天空就像是处于混沌之中。
沈宵放平座椅,解开安全带蜷缩成一团。
过了一会闲着无聊,眼看着过了十几俩车,他干脆翻起了手机。
一堆柏千璇的未读信息,内容无非是在表达‘思念’‘爱欲’。沈宵津津有味地看着,却也不觉得乏味,反而乐在其中。
路过的车渐少,最终五六分钟也再没听到声音。沈宵爬起来,隔着玻璃窗四处张望,打算发动汽车。
远处亮起灯,有车过来了。沈宵又缩了回去。
马达声音比较大,到
红绿灯处竟然直接停下来。
一会便听到了争吵声。
沈宵好奇看了一眼,是陈婆婆和之前看到那对男女。
男人的嫩绿帽子非常有辨识度,女人则穿着紧身衣裙,外面松垮垮地套着一件短夹克式样的皮草。
距离有十来米远,听着不是很清楚。隐隐能听到陈婆婆又急又气的声音,一边不停地在比划着。
‘不要走’‘会有危险’‘想想你爸妈’。
这个短句出现的频率最高。
沈宵不想掺和别人家的私事,又往下滑了滑身体,想等出陈婆婆一家离开后再出来。
无奈这二手车太破,车窗纯纯漏风,正巧在下风口,争执声源源不断地跟着冷风钻进车内,顺带溜进了他的耳朵里。
没几分钟,争执声升了级。陈婆婆嚎啕大哭起来。
沈宵不得不伸出头看了一眼,只见婆孙在推搡僵持。
陈婆婆一把死死揪住孙子的衣服,飞行员帽子遮得严实看不清楚表情,只见旁边的皮草女孩烦躁地抽着烟。
陈婆婆年纪大情绪激动,沈宵干脆悄悄下了车,走近了一些,想着找个机会出现,稍微调解一下。
“孙孙,你别这样啊,不要走。”
陈婆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和年轻人僵持着。
男人没有说话,旁边的女人吐了一口烟,开口说道:“阿婆,用不着这样,又不是生离死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