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爷和盛明麟几乎同时站起,绕过桌子快步出去,心里全都是“糟了!自家养的鸟伤了人!” 而秦江白却飞也似的起身,挡在了珠珠面前,一手按住了绣春刀。 团子左歪歪看不到,右歪歪也看不到,奇怪地戳了戳他的后腰:“秦大人,让给珠珠一减减空呀,珠珠看不到啦!” 秦江白略微让开了一点,但大手仍是虚拢着她的小脑袋,就怕有危险,团子从他的手掌底下,露出一半小脑袋,一手还抓着他袍子,超好奇地朝外看着。 巨鹰敛翼站在那儿,把门堵得严严实实,昂首挺胸地,理直气壮的,完全没有闯了祸的自觉。 而此时,地上那个人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是一个脸上有几条疤的中年男人,似乎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迅速低头道:“王爷安。” 端王爷立马就察觉不对了,腰板登时就挺直了:“你认识我?你是?” 那人迟疑良久:“小的,小的……”他咬牙半晌,霍然抬头:“请问霍沉昭可在?” 盛明麟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道:“你是杨管事!” 那人似乎是吃了一惊,随即,肩膀一下子就松了:“世子爷英明,小的正是杨显荣家以前的管事,小的叫杨忠。” 盛明麟微微吸气。 居然来了一个真·杨管事! 端王爷和儿子颇惊喜地交换了一个视线。 两人都很事后诸葛亮地想:杨显荣老奸巨猾,能被他视为心腹的人,肯定也不是傻白甜啊,给自己留条后路,逃得一命,还真不稀奇。 端王爷饭也不吃了,叫他进来,直接道:“你既然来了,那,说说吧!” 杨忠估计是给主子禀事儿练出来的,说话言简意赅。 事儿倒也简单,杨显荣想灭他口,但被他察觉到了,于是想先把儿子孙子送走,结果这一送,就被杨显荣知道了,杨显荣知道事情败露,直接翻脸劫了他的儿子孙子,逼他装着什么连发惊梦,然后悬梁自尽。 但是呢,杨忠跟随他多年,深知他的禀性,知道他绝不会放过他的儿孙的。 他也是胆大心狠,他这么多年在杨府,也不是没给自己留底牌,也有私下的人脉,于是辗转另找了一具尸体。 这上吊死的人,那脸都不是正颜色,谁敢上前仔细辩认?杨显荣也绝不可能亲自来看,所以找一个差不多的蒙混过关并不难。 难的是怎么报仇。 他当然不敢直接告状,他这样的小人物,有一万个证据也告不倒杨显荣,但他就不信,杨显荣能风光一辈子。 所以他逃出府之后,一直在等机会。 而且杨管事做事严谨,手头还留了证据,还不止一件事的证据。 譬如在云州县瘟疫这事儿上,他留了几张支银子的旧条子做证据。 但凡大户人家,主子要去帐房支银子,肯定要有凭据的,出门在外时,就会相对简单些。 杨显荣为人滑不留手,但有一些东西只有下人才会留意到,他是想不到的。 比如这几张云州县瘟疫期间,杨府帐房的大笔银子支出,上头可都盖了杨显荣的小印。 杨家再是豪富,成千上万地往外支银子,说这事杨显荣不知道,谁信啊!总不能是帐房跟天借了胆? 要知道,正常采买药物,用的是赈灾专门的银子,只有买附子这种不能入帐的东西,才会用他自己的银子。 所以,只要他交待不清楚这些银子的去向,这就是铁证! 当然了,就算他编的出来,有杨管事这个人证,也是白费,这一次,他死定了! 至于为何被巨鹰抓来,是因为他听说了霍沉昭告御状的事情,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偷偷跑到了端王府,结果发现端王府外头,居然有杨府的人在远处盯着! 杨管事惊慌之下,顾不上许多,想直接翻墙进来再说……然后就被巨鹰当小偷给抓来了。 端王爷一挑眉:“杨府的人看见你了?” “没有,”杨管事连忙道:“我认识他,所以远远看见就避开了,他自己也是躲躲藏藏的,不可能看清我,而且我现在长相与以前不一样了,他就算见了,也未必认得出来。” 端王爷笑道:“好,很好!”他越想越乐:“太好了!老天有眼呐!” 然后他一顿:“不,是我珠珠儿有福气!” 团子连饭都顾不上吃,努力听他们说话,其实没怎么听懂,但还是道:“对哒!珠珠棒棒!” 她看到秦江白:“系珠珠和秦大人,让盛大威风保护我们家哒!盛大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