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翔乘坐早上六点的航班从五羊城起飞,九点钟降落在安宁机场,一拿到行李出来,他就看见门外接待区有一块牌子高高举着,牌子上写的是他的名字,“王飞翔”。 “咦,怎么有人来接我呀?我并没说过需要人来接机呀?” 王飞翔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一定是鲁荣德安排的。压根就不用自己开口,鲁荣德就帮他安排好了回来婺华的一切。 王飞翔心头一热,既感激发小,又觉得挺不好意思。就算如今他真做上了一家集团公司的销售总监,其实在事业上混得也是一地鸡毛,和鲁荣德相比照旧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 工地上太忙,鲁荣德没法亲自前来,派来的是他的司机小侯。 小侯二十几岁,又活泼又健谈,接到王飞翔后啥也不用他说,非常主动地抢着帮他拿行李,又把他领到停车场一辆洗得锃亮的大切诺基前。行李在后备箱放好,再转来帮他打开副驾座的车门让他坐进去,拉好了安全带,自己才跳进驾驶室发动汽车。 一路上,王飞翔也没费多大神张嘴询问,就听小侯叽哩哇啦地说了不少关于婺华县城的事。 “不过是几年没有回来,原来家乡就发生了这么多大变化呢!”望着车窗外向后飞逝的街景,王飞翔止不住地感叹。 小侯抓着方向盘呵呵笑:“那可不是,王总啊,听鲁总说您是去南方城市打工,白手起家,靠着硬实力有了如今的成就,我对您真是佩服得不行!不过呢,我这么想,您在那边的商场上能叱咤风云,去别地的商场也照样能一争天下,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王飞翔微微一耸眉峰,听出小侯在夸他的话语里藏着言外之意。 王飞翔没有答话,小侯不以为意,继续侃侃而谈:“就像一个电灯泡,装在高楼大厦里能亮,装在小街小巷里照样能亮,可它在小街上照亮的,是曾经黑暗的地方,所以发光的意义更大呢!” “呀~”王栋听得极为吃惊,想不到一个在小县城里开车的年轻人,对于事物的观察力能如此之强,甚至可以用简单的东西做出极富哲理的比喻! 可不是嘛,高楼大厦里各种华丽的灯饰众多,小小一个灯泡安装进去,哪怕爆发极限的光芒也难以惹人注意。 如果是给装在偏街小巷里呢?纵然只是在微弱地发着光,也一定可以驱散一大片黑暗,方便行人。 不过,小侯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担心小侯发完感慨就又换去别的话题,王飞翔没再只用耳朵听着,而是问:“那说说你指的小街小巷是什么?” “哈哈哈~”小侯爽气地大笑:“这您还听不懂嘛?高楼大厦,是指像安宁、五羊城那样的大城市,小街小巷,自然就是咱们婺华县咯。” “哦~”王飞翔点了点头。 小侯一直目视前方,这时忍不住侧头看了客人一眼,又说:“我这人性子外向,喜欢说话,要是说得不合您的意,您就当耳旁风刮过去吧,可千万别和鲁总说我烦了您,不然他会怪我的。” “哪能呢?!”王飞翔急忙向小侯保证,“你大老远来接我,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说你的不是?再说了,你这些话对我的触动很大,我认为很有道理呢。” “真的呀?”小侯当然知道王飞翔不会去告他的状,加上人家鲁总也是通情理人又好,才不会怪他,他只是随口一说。 可王飞翔表态认为自己说得有道理,这就让他相当激动了,在座椅上跳了跳,嘴巴咧得更大了,“您要真那么认为,可不就好嘛~婺华老乡见老乡,见面两眼泪汪汪。咱不流眼泪,就专拣高兴的事儿说。您瞧咱鲁总不是带着大队伍在修路嘛,很快县里的交通状况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趁着这好时机,县政府甩开膀子大干,好多产业都在进行项目招商呢。怎么样王总,您要有兴趣呀,趁这趟回乡探亲瞧瞧机会如何?” “婺华县城在招商引资啊?”王飞翔听得一笑,暗想小侯肯定不知道当年自己是因何离开的这里,鲁荣德不会那么大嘴巴的把发小的私事往外掀,可回家乡来投资,这种事就不用谈了。 他是不想,就算有那个心,存折上的一点存款也不允许他跨出那样豪迈的步子。 走安沪高速,车行一个小时,王栋已能看见前方绿色的大指示牌上写着“婺华”二字,再开五百米就该转道了。 小侯打开右侧灯,拐进慢车道,又从一个分岔口转下去,大切诺基就进入了婺华境内。 高速公路一路通畅,可等下高速后拐进桥下公路,王飞翔曾经熟悉的场景就又出现在眼前——道路状况那叫一个拥堵,南来北往的车辆,无论是小轿车还是渣土车,都乱七八糟的挤在一起。 路口红绿灯每隔90秒变换一次,但转盘处堵得太死,交通灯压根起不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