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的同一秒,塔季昂应声而倒,只是他中弹位置有点不大对,惨状甚至吓得连周边的士兵都不太敢靠近。
塔季昂是头部中枪的,但,要是更详细一点来描述,嗯,假如塔季昂是一台车,那他中枪的位置应该是A柱。
就是眼眶边缘位置那块骨头。
这一枪太狠了,子弹由低点向高点飞驰,撞击在骨骼上之后,不光将塔季昂的眼球打丢了,竟然还掀飞了半块头骨。
塔季昂起是起不来,左眼处被打出了一个浓稠血洞,鲜血混合着粘稠物体正在往外流淌。
一枪打完,曲虎就跟脱力了似的,顺着岩石出溜了下去,他脸色苍白,眼前发黑,这明显是失血过多的表现,可即便如此,依然扯着大哑脖子躺在地上硬喊出来一嗓子:“杀!!!!”
他怕手下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后心里没底,怕自己晕过去以后,错过这大好良机,这才用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来告诉所有人,二十四拜都拜完了,就差这一哆嗦了。
“杀!”
“把他们杀光!!!”
虎贲团被嘶哑的嗓音激发起了人类最原始的凶残,他们疯狂往山坡上冲杀,在冲击的过程中手中枪械不断响起,但响起的枪声却没能让他们停下脚步。
中途,虎贲团不断有人被流弹击中后滚落山坡,山林里时不时就有枪火冒出,冲着人群开始扫射,‘哒哒哒哒’的枪响不绝于耳。
可这已经压制不住他们了,此时的佤邦团,就像是一台冰箱,而虎贲团则像是大象,他们的相遇则如同人类讨论了这么多年的问题,一台冰箱里到底能不能装下一头大象。
虎贲团眼看着就要赢了,他们已经从山体边缘将佤邦团逼入了丛林之内。
这是整个东南亚只有虎贲团才能打赢的硬仗,而虎贲团,只有曲虎这样的人才能带的出来,连老乔那個匪性有余、豪迈不足的枭雄都做不到。
“营长,咱怎么办!”
“营长,虎贲团攻上来了!”
营长木了。
他看着虎贲团在山坡上一片片散落着向上冲,就像是看见了漫山遍野的狼群,这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心神不定的说出了:“要不咱们……”
他差一点就把‘投降’那俩字儿给说出,只差一点!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另外一侧山体,一群绿皮兵横向铺开了十数米火力线,冲着虎贲团肋部扣动了扳机。
横冲直撞的子弹宛如食蚁兽在斜坡上冲着蚁群伸出的舌头,一扫一大片的打了虎贲团一个毫无防备。
顷刻间正冲着山体发起冲锋的虎贲团中弹者无数,山体斜坡上滚落的全是尸骸。
佤邦团的营长突然看向了另一侧山头,硬生生将‘投降’两个字咽回肚子里,这才开口说道:“援军到了,再挺一会儿!”
在绝望中求生的佤邦军猛然间爆发出了巨大欢呼,他们一个团让另外一个团打到了得要别人来支援的程度、被打到了得‘再挺一会儿’的程度,在这种程度下被人救了,居然一点都没觉着丢人。
唯虎贲团,则完全陷入了困境之中!
正在冲锋途中的虎贲团让一顿枪声打懵了,冲锋途中的东掸邦军士兵总会莫名被喷满身满脸的鲜血,那是因为子弹横向穿过同伴身体的时候,会通过冲击力将血液带出来,而他们很可能在奔跑过程里撞击上这片血液,有时候,还会有碎肉块。
“别回头,别他妈管谁在开枪,先往山上冲,把树林拿下!”
虎贲团团副只能这么喊,因为山脚下还有佤邦团的另外一个营在拽他们裤腿子,要将他们拽入地狱。
只是,这时候他再喊还可能有作用了么?
那是援军,在普通士兵心里不会去衡量对方有多少人,单纯的只会看‘援军’这两个字怎么写。
再牛的队伍,也得经历一而再、再而竭的过程吧?
虎贲团呢?
从横移遭遇机械化部队的首战告败、再到终于从佤邦团身上看见了希望、轮也该轮到他们力竭了。
尤其是山梁出现了一把走山刃的时候。
夜幕下,东掸邦士兵正在树后端着枪向佤邦团疯狂开火,拉扯着他们的防御力,根本无暇顾及身后时,身后最不容易藏人的荆棘丛晃动了一下。
东掸邦士兵耳边已经被嘶吼声、叫嚷声、惨嚎声和枪声、爆炸声灌满了,根本不可能理会这一点点动静,可下一秒,一只上面扎着荆棘刺的手缓缓伸出,顺着其脸庞捂住口鼻后——噗!
一把匕首从左侧后腰肋骨处别入,打左胸口露出了大概大拇指长短的刀尖,一刀,就将这名东掸邦士兵给扎抽了,扎的在人家手里不断抖动身躯,不自觉蹬腿,直至四五下后,不再挣扎。
布热阿这才将尸体缓缓放倒,他,已经摸到了曲虎的背后!
布热阿之所以能如此之快找到曲虎的位置,主要原因是,这个发号施令的大哑脖子实在太好找了,他几乎没怎么费劲,奔着战场上跳得最欢那一个径直摸了过来。
而这段距离的山林奔跑对于从小在勐能长大的布热阿来说,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