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像是一头虎,不,就是一头虎!
当虎贲团用夜视仪和热成像确认了塔季昂主力方位,这群人都不用曲虎布置战术,团副挺着胸脯子喊道:“虎爷,这回轮也轮到我了,该您带着兄弟们吸引对面的注意力,我领着人掏他们心口窝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求死!
那叫带一百人去敌人心口窝啊,打的就是个火力拉扯,意思是这边只要枪声一响,那边被关注着的主力就开始强攻,等把对方注意力拽过来了,这一百人中没死的,再继续偷袭。
一百人偷袭人家一个主力营,这成功概率有多少?
那人家还不给你摁被窝里往死了打么?
但,这话偏偏不能苦大仇深的说出来,就得说的轻描淡写,得像是开玩笑,还得跟抢活似的,让人光听声就觉着瘆得慌,觉着怎么‘死亡’在他们嘴里这么不值钱呢?
哎,这叫爷们。
“滚蛋,信不着你。”
曲虎转身笑骂着给了团副一句。
顿时整個团里全是哄堂大笑。
他可不是看不起自己这个换命的兄弟,而是这时候他绝对不能往后退,他身上背着的是虎贲团的勇气,他只要顶着‘死亡’向前闯,身后这批兵才能打出‘百战豪气’来。
这时候你当老大的敢犹豫一秒,那地下的兄弟就敢当逃兵,你嘴里敢有个不字让人瞧出来了,他们就得琢磨琢磨凭什么为你死。
那才是彻底完了。
曲虎安排完战术,带着一百人趁着夜色摸了出去,他们藏在草丛里一寸寸的匍匐摸了塔季昂‘佤邦团’的哨,谁知道距离营地只剩不远了,一个哨兵让一声夜幕下的闷哼给惊着了。
他端着枪往草丛这边看了过来,曲虎的手下死死捂着已经死透那个哨兵的嘴,一点点拽出匕首,当被惊吓着的哨兵靠近,一眼就瞅见了月光下地上的血迹,张嘴就喊了一嗓子:“炸哨啦!”
这嗓子刚喊出去,曲虎猛然间打草丛里就蹦了出去,一手刀一手枪将其摁倒,双手同时举起,刀尖向下猛的砸了过去。
哨兵还想拿手挡呢,都已经出现下意识反应了,可手能挡住刀么?一扎一个对穿,曲虎力大,用透手掌的刀尖压进了对方胸口,这才喊了一嗓子:“艹翻他们!”
下一秒,机枪声猛然响起,这一百来人冲着山林内影影绰绰的人影开始疯狂扫射,曲虎对这些人的要求只有一个,压住枪口的情况下,一分钟内清空弹夹,迅速换手枪,且完全不要求准确度。
他得给自己的主力吸引敌人注意力,要不然目标那么清晰的队伍,怎么可能轻轻松松移动到佤邦团身边?
“打!”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丛林里冒起的枪火确实给佤邦团打懵了,可这群已经和包有粮战斗过,又经历了勐冒大战的士兵已经有了面对子弹不再心慌的底气,这群人都是眼睁睁看见过无数新兵被吓得掉头就跑结果还是被流弹击中,深知只要打起来,死和活全看阎王爷点谁的名。
那勐冒废墟里还有个勐能军卡进了沟里,脑瓜子让木刺扎透,生给卡死的呢,这玩意儿上哪说理去?
“一连长,安排火力还击;二连,准备重火力压制对方;三连,看着敌方主力!”
塔季昂是炮兵营长,他擅长干的活,是拿到一个坐标后,给炮弹崩过去,炮弹到不了地方算他没本事。他不擅长领着一个步兵团,在丛林里和敌军死磕,所以一下令,看着是有条不紊,实际上步步都是后手入了人家全套,那全是按照人家脚印来的。
战术才安排下去,塔季昂连口气儿都没来得及喘,原本在山脊上的虎贲军就已经疯了,他们那真是一阵风一样冲下了山坡,借着这股势头,迎头就往山上涌!
“团长,把对面当官的给我留一个,老子娶媳妇还差套房!”
“行,等会我他娘的找个官最大的尸体给你。”
“不用你让我,你就留一个当官的别杀就行,我自己会动手。”
“哈哈哈哈,到底是老子的崽子,这话听着就提气!”
人家虎贲团打着仗,竟然前后隔着你们营地连吵吵带喊的唠上了。
那种感觉……
就像是在人家眼里,这群人都是扒光衣服放在火架子随时准备焚烧的尸体。
话里话外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气。
这就是虎贲!
当年老乔就是让这一手给白话懵了。
老乔嘴笨啊,人家有来言有去语的,给他气完了,那真是朝着一头猛冲猛打,净让人偷后脊梁了。
可这话听起来确实过瘾,真要有这么一支部队,在打仗的时候将敌人当成了盘中餐、碗里肉,当老大的做梦嘴都能乐开花。
山下的虎贲团团副硬是冲到了半山腰,才冲着自己的队伍喊:“都打起精神啊,咱们凑近了以后这群勐能小兔崽子肯定该扔雷了。”
“团副,我也带手雷了!”
“你他妈有病吧?仰攻抢山腰,你往上撇雷,滚下来算谁的?”
他这儿才说了两句话,密林里三四颗手雷就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