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哈,你最好仔仔细细考虑清楚,别忘了这市场外面可还埋着个人呢!”
于老师不吵吵也不喊,压低了嗓音像商量般说出这句话时,在纳哈看来,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人家好歹是肃正局的一把手,能做到这一步就可以,再不听劝,那可就是蹬鼻子上脸了。
“行,这次我给你面子,但是咱们得说明,这就是配合调查!”
“是配合调查。”
咔嚓!
于老师给手铐戴到了纳哈的手上,在对方的惊讶中,根本不让他把话问出来,立即吩咐关冒说道:“都带走,一切相关人员全部带走!”
下一秒,于老师居然听见了掌声,在这么个老百姓脑子里都没有法律基础的地方,她的执法,有人开始鼓掌了。
头一個鼓掌的是阿伦,随后是稀稀拉拉的掌声附和,再往后掌声连接片,开始有人叫好,最终,所有百姓欢呼了起来!
“好!就得让这些家伙知道知道厉害!”
“谁说肃正局什么都不懂?不管他们懂不懂,现在我就觉着她们是好官!”
于老师脱力了一样看着周围的百姓,她看见了笑容、看见了欣慰、看见了满足,她终于在这片土地上开始获得拥戴了,可这一刻,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诸位!”
于老师高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她不能浪费这次机会,这时候必须说点什么:“诸位!”
“我知道你们所有都生于黑暗,恐惧光明。那是因为你们没看见过阳光,没感受过温暖。”
“这才让你们觉着阳光刺眼。”
“不过这并没什么关系,当阳光持续不断地照耀下去,你们就会知道这温暖来自哪里!”
“你们会和我一起建造一个‘规则’可以战胜‘潜规则’的世界,你们会和我一样拥有‘梦想’而不仅仅是拥抱‘金钱’。”
于老师转头望向了所有人,再次开口说道:“我不知道那还需要多久……”
她突然变得慷慨激昂:“可我愿意等!”
“我希望你们能陪我一起,等那个艳阳天的到来!”
阿伦在这时候开口问道:“什么是艳阳天?”
“什么是艳阳天?”于老师笑了:“是哪怕他们穿着警服、军装也不敢欺负你们的日子,是再发生今天这种事你们心里根本就不用慌,拿起电话就知道该找谁的日子,是看见凶恶根本就不害怕,心里知道马上就会有人来解决的日子。”
“是和东边那个世界,一模一样的日子。”
阿伦看向了旁边,问道:“阿姆,你听明白了么?”
一位年过五十的妇女摇头道:“没听懂,可我乐意听,总觉着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于老师温柔的看了过去,冲着那位妇女说道:“阿姆,终有一天你会听懂的,那时候你会再想起我说过的那番话。”
于老师转身走了,留下了一众错愕的百姓,她用安妮教的方法第一次在勐能实施了法律,这一次,没动枪。
回到车上,当这两台车回奔肃正局,于老师终于在这一秒明白了什么叫政治。
政治在底层眼中叫‘条条框框’、在中层人眼中叫‘有迹可循’、再真正懂政治的眼中叫‘优势在我’。
这不是对抗,是用敌人根本抗拒不了的力量去施压,当你对付底层的时候,要用‘权力’;当你对付中层的时候,要用‘虎皮大旗’;当你对付顶层的时候,要用‘民意’,总之你要找到对方无法匹配的点,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这个点需要一个计划,那就出一个计划,如果这个点需要一个项目,那就出一个项目,如果这个点需要让敌人疯狂,那就把他捧上神坛!
甚至,你还可以凭借比他活的时间长来赢下这一局。
于老师坐在车里满脸兴奋的望着街头,她现在终于明白了那种政治人物终其一生也要在这个圈子里乐此不疲的原因,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真正含义。
这个含义是——赢!
于老师彻底懂了。
她再也不会高喊口号了,因为赢不了喊什么口号都一点用没有;她再也不会顺嘴往出说梦想了,因为那是你赢了以后顺手完成的事。
我想,可能在这一刻她也明白我听完她那套说辞之后的不屑。
此时的于老师应该比任何时候都更渴望权力,她需要去更大的战场去做尝试……
于老师拿出了手机,再拨通一个从未拨打过的电话号码后,在电话里说了一句:“嘿,是我。”
因为人家的留洋身份,她居然说出了‘嘿,是我。’这样的语句。
“一会儿有时间么?”
安妮在咖啡厅正在接电话:“好,那,一会见。”
她刚要起身,筱筱问道:“刚出来,你这么快就走啊?”
“佳人有约,抱歉抱歉,明天请你吃饭赔罪。”
说着话,她急匆匆的走了。
筱筱正要抱怨的说些什么时,窗外的轰隆声传了进来,咖啡厅内的轻音乐听不清了、连自己抱怨的说话声都听不见,甚至本该由窗外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