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编!
我想过会在山里看见自己的军队,甚至想象过他们的样子,他们可能是散兵游勇,可能是灰头土脸,哪怕是一个个拖着破落且衰败的情绪、浑身是血的残躯……
这些我都能接受。
不就是打一回脸么?
这场仗要是打输了,家底都砸进去了还输了,就凭眼下空虚的勐能,连命没准都能丢,我还怕打脸?
但无论如何我也没想到,我竟然在山路上看到了脚步整齐划一的满编部队,而且这群人我见过,还是不久之前见的,正是我从邦康挖过来的炮营!
“许爷,手下的兄弟问过了,的确是咱的炮营!”
半布拉一下从我身后窜到了身侧,神情紧张的汇报着。
山脚下,数辆汽车的车灯将整条山路照射的亮如白昼,灯光下,刚刚从战场退下来的士兵们正在用手遮挡着灯光。
“关灯!”
我回头急促的说道:“关车灯!”
“你们他妈就这么对在战场上替咱们玩命的人啊!”
“都他妈把车灯给老子关了!”
我站在山顶冲着山下疯狂怒吼!
我得告诉他们,无论胜败,我许锐锋没拿他们当刀,是在拿他们当人!
唰。
所有车灯在我的声浪于山谷中回荡之下,齐刷刷关闭,下一秒,佤族头人带着一個身穿军装的小伙子走上了山头。
“许爷,咱的炮营营长回来了。”
我立即转身,几步走过去后开始检查那位军官的身体。
说实话,当时我什么也看不见,当双眼从车灯照耀下的山路转移到月色之下的山头,眼前只能看清一团黑漆漆的物体,那时候的我就和瞎子摸象差不多,还得问上一句:“伤哪没?”
“说话!”整个人的态度是急切中带着恶劣。
营长笑了。
他知道这里边有假,可那也高兴!
谁让顶头大哥这么关心一下,心里能不美呢?
“许爷,没事!”
当我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这才看见这个汉子正咧着嘴傻乐:“我们头儿不让太靠前,开炮的时候都是在勐冒城边上,而且下了死命令,有了目标就得以最快的速度打光所有炮弹,然后扔下一切装备迅速穿过勐冒往后面勐能方向的山区撤,说是有人接应,这不就碰上了么。”
用最快的速度打光炮弹?
我听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泥澡,那种爬又不爬上去、陷又陷不进去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这央荣到底是打算干什么?
“缅军进城了?”我试探性的问着。
炮营新任营长回应道:“没有。”
“冲锋了?”
“也没有。”
这我就不明白了。
“刚才我也看见了火光,但是隔着太远,听不见什么声音,你们撤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炮营营长说道:“坦克大战。”
“缅军出动了十几辆T-72,一个照面就给咱们的IS-3给干灭火一辆,战场情况我看见了,可能是用了穿甲弹。”
穿……穿甲弹。
这个时代的穿甲弹打二战时期的坦克?
这不是相当于拿着AK扫藤甲兵身上的盔甲么?那还有个打不穿的!
“然后呢?”
“那没看着,莪们打光了所有炮弹转身就撤了,我们头儿说了,这是军令。”
一时间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似乎谁也猜不透央荣在打什么主意。
“做饭!”
“不管手里有什么,马上埋锅做饭,不能让咱们的人饿着肚子。”
半布拉一路小跑冲山下冲了过去:“哎,哎,我这就去安排。”
那一刻,我才把搭在这位营长肩上的手收了回来:“先休息休息,一会儿咱再细唠。”
当山头上只剩下了勐能这些高层,老鹞鹰终于绷不住了:“爷,到底怎么回事啊?”
佤族头人拦了一句:“咱爷怎么可能知道?他一直在这儿站着,你什么时候见他接电话了?”
“反正啊,这回算是彻底不用担心央荣了,起码他没有外心。”
老鹞鹰都不用反问,已经回答了出来:“那是,要是有了外心,还能让炮营回来啊?”
在他们的话语中,我慢慢看向了远方。
……
轰!
又一声爆炸传来,五辆IS-3已经在战场中央报废了四辆,其中一辆被轰的炮筒外撅、履带断裂,连车身薄弱处都有一个向内凹陷的爆炸口。
整个战场上,还剩下最后一辆坦克在仓促游走,抱头鼠窜。而T-72却还剩下十辆,它们撒着欢的在平原上围追堵截,仿佛不将这最后一台坦克摁倒誓不罢休一样。
最后那台IS-3扛不住了,奔着两座山峦的缝隙处慌不择路的一头扎了过去,它想跑。
在这种时候什么都没有人的求生欲望强大,别说是山路崎岖,就算是那儿只有一条能堪堪窜进去一辆坦克裂缝,它也得冲了。
可这玩意儿一旦跑起了直线,T-72追IS-3就像是花豹追腊肠,几乎一个猛子冲过去就要将其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