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百万再次见到林致远,已经是第二天了。 这是林致远到沪市的第六天。 这几天他一直没在股票营业务部出现,倒不是林致远有多稳坐钓鱼台,而是实在没有时间过来看。 杨芝兰现在越来越喜欢沪市这座城市,每天都要林致远陪着她,或去逛街,或去一些风景名胜。 杨芝兰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她来沪市的真正目的。 要不是今天早上在宾馆餐厅吃早餐时,林致远听到宾馆的服务员小声的谈论股票,他今天说不定还不会来呢! “你听说了吗?昨天股票业务部那边人山人海的,好多股民都疯了一样买股票。” “出什么事儿了吗?” “说是有一只叫电真空的股票涨疯了,一天时间涨到了一千五百元。” “天哪!谁要是有这支股票,那岂不是赚翻了?” 这两个服务员的对话被林致远、杨芝兰以及她那两个手下听得一清二楚。 杨芝兰带来的那个男员工当场就喷出了一口豆浆,女员工也没强到哪去,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杨芝兰的手开始发抖,声音开始发抖,“小…小…小…林,你…你…你听到了吗?” 林致远的手稳如泰山,将一个荷包蛋送进嘴里,缓缓咽下后,这才开口,“阿姨,我想我们该回燕京了。” 杨芝兰再看向林致远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八点半,林致远揣着那一百二十五张电真空的股票,身后跟着杨芝兰三人,穿过马路,走了二百米,来到对面的股票业务部。 林致远推开大门,四个人的动作整齐化一,齐齐抬头看向黑板上电真空的股价。 没错,一千五百元。 杨芝兰又开始在心里计算上了,一百二十五股,每股一千五百元,是多少钱?. 林致远走向柜台,掏出股票,“同志,我要卖股票。”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瞬间吸引了整个大厅里的股民。 以牛百万为首的沪市本土股民,就像嗜血的鲨鱼一样,闻到血腥味儿便凑了过来。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讥讽,他们的眼中全是崇敬。 在金钱的世界里,人们向强者低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就在林致远低头填单子的时候,牛百万挤到他跟前,恭恭敬敬的问道:“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林致远抬头看了他一眼,笔下没停,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啊,我记得你,我买股票的时候你们还笑话我呢,我都听到了。” 一群人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先生。” “先生,对不起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先生,你怎么这么确定电真空能涨?”终于有人问出了这个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林致远微微一笑,“我不知道,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这个明显带有敷衍性质的答案让所有人都不满意,但是没办法,人家不鸟你,你能怎么办? 牛百万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个问题,“先生,现在人人都知道电真空肯定还会涨,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卖股票?” 相比上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恐怕是他们更想知道的。 林致远依然是微微一笑,“因为我不是本地人啊,我要回家了。” 这个答案犹如一记闷棍,把所有人都敲懵了。 回家?有这么多钱还回什么家? 林致远没有再理他们,填好单子,卖了股票,十八万七千五百元现金再次放进了那个埋了吧汰的编织袋里。 这些人不由自主的把林致远送到大门口。 林致远连头都没有回,背着编织袋,给了他们一个高大又神秘的背影。 直到几年以后,这个背影依然是沪市股票界的一个传说。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牛百万这才回过味儿来,他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其他股民立刻围了上来,“老牛,你知道什么了?” 牛百万一脸兴奋,“那天他们说是从燕京来的,对不对?” 众人集体懵逼,“对呀,怎么了?” “这不就再清楚不过了,他们一定知道内幕消息。”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燕京是什么?政治中心啊!归根结底,金钱终究是为权力服务的。 ****** 在回燕京的火车上,杨芝兰就好像在梦中一般。 挣钱可以这么容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