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深。 萧丁驾车将棠鹿雪送回为她安置的宅子。 马车在距离大门口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停下,棠鹿雪十分贴心道:“就送到这里就行了,太晚了,你快些回去复命吧。” 萧丁看了眼那不到百米的路,心说就这么几步路,他可以将她送到门口再回的。 但他向来话少,棠鹿雪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就没有再坚持,点了点头任由棠鹿雪下了车。 不过他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马车前面,亲眼看着棠鹿雪进门。 棠鹿雪走到门口,临进门前还回头冲萧丁笑了一下。 眼见着她进了门,听见“嘎吱”一声房门反关,萧丁才驾着马车离开。 马车声远。 门后,男人贴在门板上的耳朵收回,转身对棠鹿雪道:“走了。” 棠鹿雪松了口气,看了男人一眼:“说了让你别来,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男人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我若是不来,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在认真做事,还是对萧烬动了真心呢?” 棠鹿雪冷哼一声:“你管不着,总之别忘了,你要留下就得一切听我吩咐。” 说完转身离开,男人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跟在她身后追问:“你确定你的计划有用?萧烬真的会这么做?” “他一定会。” 提及萧烬,棠鹿雪眼神有些复杂,抿着唇道:“他那样的男人,太重情,太重义,这就是他最大的缺点。” “那他爱的那个女人呢?” 男人问:“还用我去做掉她吗?” 棠鹿雪脚步一顿,扭过头看着他,美人眸尽是寒冷:“她必须死!而且我要她不得好死!”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打了个响指道:“明白。” 无论在哪个时代,想要一个女人不得好死,可实在是有太多种方法了…… —— 七日赌约的第四日。 栖凤宫。 元轩帝靠在榻上,棠皇后屏退了宫女,柔柔地坐在他旁边,伸手帮他按揉着太阳穴和脖颈:“陛下,头痛可有好些?” “有劳皇后,朕好多了。” 元轩帝睁开眼,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眼神宠溺得像对最爱的情人:“上回朕跟你提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棠皇后愣了下,眼神微闪:“是小雪和凌王的婚事吗?” “不错。” 元轩帝点头:“这些年十一弟过得甚是艰难,如今棠鹿雪既然回来了,那婚事自然不好再拖,朕也希望十一弟身边能有个可靠知心的陪着。” 棠皇后自然是想棠鹿雪嫁给萧烬的,那样棠家就等同于绑死了萧烬。 可是想到萧烬的样子,棠皇后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些年萧烬待她很好,但她深知那是看在她兄长棠海的面子上,她做不了萧烬的主。 “这……”棠皇后犹犹豫豫道,“要不还是问问十一弟吧?毕竟前些日子他不是说要娶崇萤吗?” 连先皇圣旨都拿出来了,闹这么大动静,难道也能说作废就作废? 元轩帝想到那道先帝圣旨,脸色顿时一黑,冷哼道:“一个下堂妇,如何能配我皇室两位王爷?简直让天下人耻笑!” 他看向棠皇后,缓了语气道:“皇后不必想那个崇萤,只需问一问棠鹿雪的意思,十一弟那边也不必担心,朕自有法子。” 见元轩帝说得这么肯定,棠皇后愣了愣,缓缓点了点头:“那臣妾就多谢圣恩了。” “你我夫妻一体,不必说这种客气话。” 元轩帝说着,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表情深情专注,像个最完美的丈夫。 棠皇后亦是温柔如水,只是低垂的美目中隐隐带着担忧。 …… 解语殿。 敬贵妃花伊言慵懒华贵地靠在躺椅上,闲适地翻看着一本民间话本,看起来很是恬静美好,甚至让人觉得眼前这一幕安谧得和暗潮汹涌的后宫很不搭调。 “岚儿,岚儿?” 一边翻着话本,敬贵妃一边叫着自己贴身侍女的名字,过了会儿却是一个外殿的小宫女过来,恭敬道:“回娘娘,岚儿姐姐方才出去了,说是去找栖凤殿的绣和姐姐借个绣样儿,好给娘娘您钩帕子用。” “栖凤殿的绣和?” 敬贵妃抬了抬眸,水汪汪的含情目像是能看透一切似的,她想了想问:“这会儿子……皇上应该还在栖凤殿里头吧?” 小宫女怔了下,头低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