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耳让人拉上了所有的窗帘,整个房间很阴暗,只有开门那一瞬间透进来了一束光,只是这束光让她害怕。 她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子,看向门口:“你出去。” 因为长久压抑自己的哭声,如今嗓音嘶哑得厉害,头发被泪水沾湿,看起来有些狼狈。 季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进来,他坐在了床边,想要伸手去撩一下阮耳的头发,却被阮耳快速躲开。 阮耳的眼神是他从未看到过的陌生,有恐惧、有愤怒,也有紧张。 她脸上应该是挂着笑的,可自从他这次再见到她后她再也不会笑了。 季廖开始放低自己的姿态,开始乞求:“耳朵,你笑一笑好不好?” 笑一下,让我看看曾经的你。 阮耳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剑刺入他的心脏,她麻木着脸冰冷地给季廖下着判决:“季廖,你真让我感到恶心,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僵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季廖皱了一下眉,笑了一声反问道:“耳朵,你当真以为我好脾气吗?” 阮耳的双手握紧,她的心跳动得厉害,因为恐惧。 季廖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感觉到她肺部的氧气一点点减少,季廖那张阴暗的脸在阮耳面前放大,他的嘴唇几乎快要贴上了阮耳的耳朵,一字一句说道:“我现在可以不碰你,但到了M国之后,我们会马上结婚,那个时候就由不得你了,我希望在路上的这段时间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他忍了这么久不碰她,已经是给她最大的尊重。 在阮耳因为缺氧即将晕过去的前一秒季廖松开了她,阮耳无力地支撑着身体干咳着。 等咳完了,她坐起身,距离季廖又远了几步:“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让她和他结婚,除非她死了。 这一刻,她竟然开始荒谬的想去相信鬼神,相信十八层地狱,若是真有十八层地狱他这样的人应该每一层的刑法都要来一遍吧? 若真有鬼神,那她化成厉鬼也要索季廖的命。 …… 而此时京城这边,沈清则得知晚了一步的消息大发雷霆,他再次去了一趟警局,不知说了些什么,竟然让警察把陆周时放了出来。 可如今的他,不过一条丧家之犬,陆家的事情在国内发酵得很快,几乎在陆周时从里面出来那一刹那,还没有感受到阳光的沐浴,就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 他们脸上满是怨怼与愤恨,有的人拿着石块,有的人拿着鸡蛋,全部往陆周时身上砸。 陆周时没有躲避,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接受着人们的惩罚。 在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上坐着四个人,驾驶位上的祝言卿看到被人们砸破头的陆周时,堂堂一个大男人如今有了哭腔:“沈哥,我们真的不过去接一下陆哥吗?”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陆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他那个禽兽爹做的,凭什么那人一走了之把陆哥扔在这里让陆哥承担? 沈哥收回了目光,示意祝言卿开车离开:“不用管他,死不了。” “清则,你说白宁川他们会不会……”后座的戎棠如今憔悴了很多,甚至头发里竟然长出了白丝。 她的手自始至终都放在肚子上。 一旁的蒋兮兮将她抱在了怀里,安慰道:“放心吧肯定没事儿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好你自己的身体,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了,也要考虑一下你肚子里的宝宝。” 戎棠怀孕了。 她本来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试的,但没想到赌成功了。 她是想用一个孩子留住白宁川,没想到孩子有了,孩子的父亲却生死未卜。 “是我拉着宁川非得查这个案子的,宁川的事我有很大的责任,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车渐行渐远,陆周时看了眼车离开的方向,眸子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是警察轰走了那些人,他站在路上,冷风吹着,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一辆车停在了他面前,从上面下来了一个男人,男人冷着脸,但态度很恭敬:“陆少,陆总让我护送您去Y国。” 他看了一眼,是他爸身边的一个老人。 陆周时没有说话,沉默的上了车。 陆庭风安排了私人飞机,随时都能出发,陆庭风以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为由又留了一个晚上。 他被安排住在了一个酒店,外面数十个保镖把守着,不像是保护,更像是囚禁与监视。 陆庭风刚打开门,就有人伸出手拦住了他:“陆少,您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