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娆连忙安抚道:“你别激动,慢慢说。” 老太太冷静了一会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家人都去得早,一直是一个人生活。” “岑氏兄弟他们原本也不是曲幽镇的人,是外地来的,一年前来曲幽镇开了个铁匠铺。” “靠打铁器赚钱。” “但实际上也不怎么赚钱,街坊邻居干活的工具坏了,他们也都很热心的帮忙修好。” “铁器价钱公道,手艺好,人也热心肠,见我一个人年纪大了无人照顾,经常给我送东西,照顾我。” “有一回我感染了风寒,几天没能下床,我以为我都要悄无声息的死在家里了,是他们兄弟俩发现我几日没有出门,晚上特地来看我。” “大半夜的,冒着大雨将我送到了医馆去,并付了所有的药钱。” “他们兄弟二人,是好人啊!” “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怎么可能去偷钱呢。” “你随便去问曲幽镇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不会信岑氏兄弟会做这种事情!” 听完之后,洛娆疑惑的问道:“可是镇上的百姓,不管打听什么,他们好像都很害怕,避而不谈。” 老太太微微一怔,随即叹息道:“那些人想要将罪名安 到岑氏兄弟身上,不让百姓说话。” “说话的人,就会死。” “我老太婆已经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死不死的,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也不敢确定眼前这姑娘是好是坏,但将真相说出来,便会有死亡的风险。 “大娘,你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 “他们为什么要将罪名安到岑氏兄弟身上?曲幽镇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老太太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了。 “曲幽镇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大多都是做生意的人,朝廷下的令,说是凡是做生意的,都要增加赋税。” “我们原以为这么小个镇上,也没有什么做大生意的人,一些小本买卖,不必交那么多税吧。” “谁知道,官府却要收他们的税。” “村口擦鞋的都被逼着要给一百两银子的税。” “你说这还有天理吗?他要是有一百两银子,他还擦什么鞋啊!擦一次不过才赚几个铜板而已。” “就连杀猪的屠夫也要增税,说他杀猪场占地大,是朝廷的命令,要多给三百两银子的税。” “但他只是帮别人杀猪啊,自己不养猪,也就赚个活命钱而已。” “更别说镇上那些开铺子做小生 意的人了,他们就差问乞丐收税了。” 听到这里,洛娆脸色一变,不禁攥紧了拳头。 太过分了。 “我们曲幽镇是随州最偏僻的一个镇子,平时几乎没有外人往来,做生意的人本就很少,不过只是维持这一个镇子的人日常所需而已。” “官府强行征税,许多小本生意的人敢怒不敢言。” “是岑氏兄弟,他们懂得多,他们说,朝廷的命令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们说,只有像奚家这样的生意人才会增税。” “他们说了真话,也揭穿了官府的阴谋,当了出头鸟,便遭到了官府和奚家的联和打压。” “给他们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 “至今还在通缉他们。” “虽然他们逃走了,但这么久没有半点消息,多半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那通缉令,不过是贴给其他人看的罢了。” “是他们理亏,是他们心虚,他们怎么敢正大光明的处置岑氏兄弟。” “只能在背后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老太太越说越气。 满眼憎恨。 洛娆疑惑不已,“那我还听说奚家拿钱出来帮百姓交税?” “还说曲幽镇的百姓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老太太愤怒的敲着拐杖,“放 屁!” “根本没有这回事!” “不怕告诉你,曲幽镇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不信你去乱葬岗看看便知,有多少新鲜尸体。” “所有人反抗他们的人,都得死。” “前几个月的时候,曲幽镇比这热闹的多,但现在愈发冷清了。” 听起来,这才是曲幽镇的真相。 洛娆问道:“就没有人去随州城告状吗?” “一个曲幽镇的县衙,竟如此嚣张。” 老太太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