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讨论朝廷军权改革的事情,竟然一直讨论到了晨光微熹。 陆辞记下了厚厚的一沓纸。 柳云眠后知后觉地困了,趴在床上像条死狗一样,有气无力地道:“你记这么多做什么?好像让你去改革一样。” 陆辞笑笑:“嗯,皇上正是这么说的。” 柳云眠猛地睁开眼睛:“啊?” 她什么时候这么乌鸦嘴了? “呸呸呸,”她忙啐了两口,“好的不灵,坏的也不灵!” 陆辞被她迷信的样子逗笑,“我这就得去面君了。” 交作业去。 这是皇上昨日给他留的“作业”,不能面对皇上的时候,一问三不知。 “皇上这样,不厚道啊。”柳云眠困得又眼帘半闭,嘟囔道,“这不是让你打自己板子,然后还得顺带着打别人板子?” 陆辞这是对自己动刀。 然后改革可能引起的仇恨值,也被他给拉满了。 “是不是,你不用出面啊?”柳云眠打着哈欠问道。 “不,皇上的意思是,想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负责。” 柳云眠:完了完了,深坑。 皇上真是老奸巨猾。 回头改革成功,众人得夸皇上英明神武。 如果失败,那陆辞就是替罪羊。 他就是那倒霉被车裂的商鞅…… 皇上,你这样真的很损,你知道吗? “你不能推出去吗?”柳云眠挣扎着道,“称病?对,装病吧!有我在呢!除了不能让你装怀孕之外,你想装什么病都没问题。” 陆辞哭笑不得。 这件事情,首先不好推出去,其次,他也没想推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摸清楚各家底细,然后做一些对自己有利的安排。 因为按照皇上的意思,是要陆辞也领一军都督之职的。 不过皇上并没有说让他领哪一路,所以还得好好划分。 大有“分粥的人,最后领粥”那感觉了。 听他有主意,柳云眠便摆摆手:“行了,那你去忙吧,我没事了。” 她就想睡觉。 陆辞突然生出一种俯身亲近她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那样会吓到柳云眠,便还是作罢,带着自己的笔记出门去了。 事实证明,萧姮说得果然没错。 皇上既然现在心思都在正事上,那不如回宫。 所以众人提前了两日回去。 回去之后,陆辞就开始忙碌起来。 柳云眠也抓紧时间回到医馆里。 医馆里点名找她的患者越拉越多,她经常也是早出晚归。 有一次深夜子时,已经宵禁,她偷偷摸摸回府的时候,正好遇到陆辞回来。 两人在垂花门遇见,短暂惊讶之后,看着对方无奈地笑了。 算算,两个人好像有四五日都没见到了。 柳云眠还好,虽然忙,但是作息还算规律。 但是陆辞看起来就不算好了。 胡子拉碴,眼底一片青黑,人也瘦了一圈。 “了解内情的,知道你在给皇上办差。”柳云眠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你被皇上扔去坐牢了呢!” 这人弄得实在太狼狈。 “不容易。”陆辞感慨道,“估计未来半年,都没有消停日子。” 按下葫芦浮起瓢。 改革总是有人利益受损,有人获益。 目前来看,掌管兵权的这些人,都会被削弱;而获益的,只有皇上。 你动了人家利益,好比杀人父母,那还能不被反对? 陆辞承担其中大部分的阻力。 就连交好的卫家,对于被削弱,都意见很大。 柳云眠曾问过陆辞,需不需要她娘高氏出马……多少还有点情分不是? 陆辞却拒绝了。 那点儿情分,说厚也厚,说薄也薄,经不起考验,还是留着以后慢慢消耗。 在这样的大事面前,并没有什么用。 “慢慢干呗。”柳云眠道,“一口吃不成胖子。” “嗯,小心脚下。”陆辞一手举着灯笼,另一只手扶着柳云眠。 其余跟随的人,自觉地落在后面几步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