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回去之后,把这件事情和陆辞说了。 “如果不是二哥喜欢小白,我觉得,这位姚姑娘,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她觉得姚蓁蓁身上,带着一种让人平静的气质。 陆辞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认识她?”柳云眠诧异地问。 “不认识。但是你想想,”陆辞道,“她能自己出门,还敢悄悄尾随母亲,又敢到你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是一般人吗?” 柳云眠:“不是……” 很厉害。 “但是,不一定就是坏人。”她又道。 “不一定是坏人,也不一定是好人。”陆辞缓缓道,“眠眠,你十分聪明,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你,因为你总是把人往好处想。” 包括对自己,柳云眠都给予了太多的信赖。 其实换个别人,结果未必就是皆大欢喜。 陆辞见过很多男人,自己也是男人,对男人的劣根性,知之甚深。 表面上看,男人自负居多,洒脱不算计。 但是实际上,自卑自负如影相随,算计洒脱也形影不离。 只是自卑算计得更加隐蔽而已。 当人在屋檐下,都会伪装。 他不是标榜自己多好,但是他从来没有生出过,要害柳家人,或者图柳家什么东西的心思。 但是换个男人,见到柳云眠的能力,真的未必不生出利用之心来。 女人,同样如此。 胖丫是个直性子,也没有坏心思;小白呢,则因为失忆而变得像个孩子一样简单……高氏、张氏,也都不是有心计的人。 柳云眠用她的那套“人之初,性本善”的观点去应对这个世界,目前为止没有受到大的挫败。 但是陆辞觉得,日后她恐怕会吃亏。 很多人,都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 “眠眠,坏人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都写在脸上,或者会让你不舒服那种。” 有些人,会让人感觉很舒服,然后在这种舒服之中,他们会忽然出手,甚至是用杀招。 柳云眠聪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就是陆辞说的那样。 前世今生,她所待的环境,都还是偏向于简单。 “我不是说姚蓁蓁就是坏人,”陆辞道,“但是你不能因为见过她一次,因为她的话,对她生出怜惜之心。下次她想靠近你的时候,你该小心,还是得小心。” 很多时候,不经过几次,甚至几十次的相处,根本认不清一个人。 柳云眠认真地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我不会因此就把姚蓁蓁当成自己人的。” 哎,做人难,做陆辞的媳妇更难。 她为什么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柳云眠觉得,自己在“与人斗”方面,简单得像个草履虫。 她把这种争斗,尤其是女人之间的争斗,不屑地称之为“内耗”、“雌竞”,但是这却是现实。 嫁给陆辞,她就要直面这些挑战了。 陆辞这才放心。 “你也不要忙着替二哥张罗了,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咱们俩的婚事?” 柳云眠:“哎,也不用我干什么,感觉我等着上花轿就行。” 陆辞想到那种场景,嘴角就不由勾起,“没错,你等着嫁给我就行了。别着急,皇后娘娘那里,我会想办法的。” “你说你容易吗?宫里最厉害的两个女人,皇后娘娘,高贵妃,都被你得罪光了。” 一个是因为萧姮,一个是因为自己。 陆辞却不以为然地道:“后宫不干政,她们也不敢对我如何。” 最多,能恶心恶心他罢了。 对皇后,陆辞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离郡王,总要忍让三分。 对于高贵妃,因为夺嫡的缘故,早晚都得撕破脸皮,所以只是暂时忍让而已。 没想到,他“轻敌”了。 “侯爷,皇上召您进宫。” 接到这口谕的时候,陆辞正在帮柳云眠往门上挂桃枝。 端午将近,艾草桃树枝都得准备起来。 观音奴闻言高兴地道:“爹,皇上找您,您快去。这些活儿就交给我!” 他正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时候,指挥翠微帮他拿梯子,他要自己来。 陆辞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