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发现,陆辞好像,真的把这件事情按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和从前一样,上朝,回家,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她知道,陆辞肯定已经在追查这件事情。 他大概也去找离郡王讨论过,因为有时候,他会给柳云眠带回来萧姮送的礼物。 萧姮实在太喜欢送柳云眠东西了。 她好像被姐妹缺着了,有什么好东西,都急于给柳云眠分享。 柳云眠也很苦恼。 礼尚往来,她能回给人家什么? 总不能盼着人生病吧。 不过陆辞似乎知道她的不安,和她说,就当是给观音奴的抚养费,柳云眠这才略安心些。 ——值钱的,能攒下的,她都给观音奴攒着将来娶媳妇。 柳云眠试探了一下陆辞,发现他好像真是决心彻查父母坟墓被毁的事情,而不是冲动地去杀人,这才放下心来。 只要陆辞不热血上头,应该就没什么是他干不成的。 而且家里实在太忙,柳云眠也跟着忙碌。 原因很简单,来自老王妃的爱,太炽烈了,几乎要把人给压死。 镇南王府几乎每天都能来好几拨送礼的。 金银首饰,布匹衣裳,各种吃食……反正老王妃想起什么,一刻都不能等,立即就得让人把东西送来。 拳拳爱女之心,急于弥补,柳云眠倒是能理解。 但是凡事都得适度,这些天,高氏因为收了这么多贵重的礼物而惶惶不安。 这就不好了。 所以柳云眠给卫夫人写了一封信,婉转表达了让王府不要再送礼来的意思。 但是卫夫人回信,简直苦不堪言。 老王妃想起什么好,就要给女儿送来。 府里有现成的还好,翻箱倒柜找库房;倘若没有,那还得差人去找,而且还得找最好的。 卫夫人这些天也忙得焦头烂额。 卫夫人反过来请柳云眠帮忙想想办法,能不能让老王妃不要再母爱泛滥。 这东西和水一样,滋养万物,但是泛滥起来,要别人的命啊! 好吧,柳云眠能有什么办法? 愿意送就送吧,总不能一直如此热情高涨。 她劝高氏,不要胡思乱想,给什么就收下,能收藏的收藏,大不了以后闹掰了还回去。 而且吧,这母女关系,哪里能闹掰? 就当高氏有了嫁妆。 高氏在柳云眠的开解下慢慢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干脆主动去长子的铺子里帮忙。 多干点活,累得回家倒头就睡,什么都不会想了。 如果几日之后,高氏精神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 高氏还和柳云眠说,这就说明,人不能闲着,闲下来容易出毛病。 她现在过得很充实,不管到底是什么身份,她都在好好干活,这就行了。 至于娘家……想不想,都在那里,所以不想了,好好过自己日子。 高氏精神状态好了,柳厚也高兴了,全家人都乐呵起来。 很快到了柳厚去参加殿试的日子。 柳云眠把特意给他买的“战袍”找出来提前熨烫好,一丝褶皱都没有,然后送了过来。 柳厚看见这件一看面料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衣裳,不由道:“给我做这么贵的衣裳做什么?” “爹中了状元之后,不能让人说您穿得寒酸呀。”柳云眠笑眯眯地道。 “你这孩子,就会说好听的哄我。”柳厚道,“我就是个同进士。以后在京城谋个闲差,守着一家人就行。” 有一点俸禄,能帮忙养家糊口,足矣。 “那可说不准呢!”柳云眠笑道。 高氏今日也很郑重,竟然伺候柳厚穿衣,把后者不自然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铁蛋都看出来了,哈哈大笑:“祖父羞羞了,祖父羞羞了。” 张氏过来作势要打他:“快出去,哪个让你在这里胡说的!” 观音奴却道:“外公真的害羞了嘛!大舅母不让人说实话……” 他对着张氏伸舌头做鬼脸。 张氏无奈。 最后还是阿宽把两个熊孩子给哄出去。 陆辞也来送柳厚,本来想和后者说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