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听话得准备退下。 ——这些人的事情,一来她非必要不掺和,二来萧姮这种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的性格,她心累。 可是萧姮和陆辞却异口同声地道:“你别走。” 啧啧,姐弟俩这么默契? 陆辞拉住柳云眠的手,“姐夫,都是一家人,我的事情,没有瞒着她的。” 萧姮听得又欣慰又惭愧。 她倘若早知道“恩爱两不疑”这句话,是不是这么多年,就不会走这么多弯路了? 离郡王似乎妥协了,顿了片刻后缓缓开口。 “我和你姐姐之间,之前是有些误会,才会生出嫌隙。现在我们把话说开,已经好了。之前我待她粗鲁,现在当着你的面儿,给她陪个不是。” “郡王。”萧姮的泪水夺眶而出,“您不必这样维护我。我的错就是我的错,萧姮虽然眼盲心瞎,但是敢于认错。” “姐姐你在说什么?”陆辞眉头紧蹙。 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这件事情,要从我到郡王身边一年后说起……”萧姮目光悔恨。 离郡王却打断她:“姮姮,那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和旁人无关,不要再提了!” “不,郡王,您让我说吧。我没有颜面告诉天下人,但是总要告诉我自己的弟弟和弟媳妇,希望他们日后不要像我这般……” 她真是这天下最蠢的女人了。 离郡王遇到她,倒了八辈子霉。 原来,离郡王对萧姮一见钟情,加之后者聪明妥帖,对她渐渐情根深种,爱屋及乌,连小舅子都安排得很好。 萧姮对他感激不尽,伺候得更加用心。 彼时离郡王还是太子,才貌双全,身份尊贵,独一份的宠爱给了萧姮,为她顶住了重重压力。 试问谁在这样的深情下不沦陷? 萧姮也不能免俗。 她深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两个人柔情蜜意。 只是刚开始,萧姮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不能,皇室也不会允许她生孩子,所以一直用避子药。 这件事情,其实是来自于皇后的授意。 而离郡王情浓之时,总是要她帮他生个孩子。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萧姮只能苦水心中流。 为了避免触怒皇后,她一直乖乖听话服药。 她告诉自己,不要奢望太多。 保全了弟弟,自己也有容身之处,还有爱人的呵护,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她如何能让她爱的人,因为自己和亲生母亲对上? 所以萧姮自己咽下了所有的苦。 她也更加体贴离郡王,主动帮他分忧。 萧姮从小受过极好的教育。 她父母恩爱,她又是嫡长女,出生之后就被父母捧在手心。 除了琴棋书画之后,她经常被父亲抱在膝上,听父亲和谋士议事。 所以在东宫的时候,她每天都陪着心爱的男人一起日理万机。 有很多公文,她都先看过,按照类型、重要程度分门别类,遇到重要事情,也参与讨论…… 离郡王对她百般满意,自然不设防。 当时他甚至在东宫放话,东宫范围内,萧姮哪里都去的,哪怕当时萧姮什么位份都没有。 后来,萧姮无意中发现了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指向她父亲当年蒙冤而死之事。 种种证据表明,离郡王也参与其中。 这种发现对萧姮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最爱的人,她献身的人,其实是害了她父母的人。 她知道她该为父母报仇。 她也有无数的机会动手。 可是她下不了手。 离郡王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对她一如既往地好。 这件事情,就成了萧姮的心魔。 之后的数年时间里,心魔把她折磨得痛不欲生…… 观音奴出生之后,萧姮不喜欢他,因为他的存在,让萧姮憎恨自己委身于敌。 后来太子出事,众人一道几乎覆灭…… 被幽禁的日子,离郡王对她依旧很好。 萧姮内心受到的折磨却一日也未曾减少过。 终于,等他们翻身之日,萧姮无法再忍受,便谎称自己另有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