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拉下脸来:“永嘉公主,与我何干?外面的人不知真相,胡说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了!” 他声音骤然凌厉,惊得安虎跪下请罪。 “我早已成亲!”陆辞斩钉截铁,不容置喙地道,“有生之年,不会改弦易辙。” 安虎感受到了他的雷霆之怒,头皮发紧。 ——陆辞虽然战场上勇猛,但是对身边人,极少拿架子,这般疾言厉色说话的时候,更是罕见。 安虎其实知道,柳云眠对陆辞来说是特别的。 可是形势比人强。 倘若不是永嘉公主突然“倒戈”,“背叛”了亲生母亲高贵妃,倒戈到了他们这边来,侯爷也不能如此顺利地复爵吧。 万一永嘉公主愿望落空,会不会恼羞成怒,因爱生恨? “永嘉公主一心想要嫁给您……”安虎小心翼翼地道。 他不认为,永嘉公主比柳云眠好。 可是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 她救了侯爷。 陆辞却道,“她想嫁给我,我就必须得娶吗?” “可是,可是公主给您帮了大忙。”安虎实在不能昧着良心抹去永嘉公主的功劳。 “安虎,你糊涂了。”陆辞面色严肃,“你以为,皇上真是看在永嘉公主的面子上?你忘了,永嘉公主之上,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是谁?” “那自然是永珍公主。” “永珍公主的结局呢?” 安虎沉默。 这位永珍公主,几年前和亲去了塞外,只过了两年就香消玉殒了,连子嗣都没有留下。 “对于皇上来说,没有什么,比江山社稷更重要;儿子不行,女儿也不行。”陆辞淡淡道。 天家无父子,又何尝有父女? 削爵、复爵这种大事,而且还是自己这样手握重权的侯爷,岂能因为永嘉公主去皇上面前哭了一场,就能改变? 无非是皇上原本就想这么做,顺水推舟罢了。 安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不敢置信地道:“您,您是说,是皇上想让您尚主?” 可是现在坊间都在传,永嘉公主对侯爷的一片痴情,不离不弃…… 包括侯府的人也一样。 侯爷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也默许了永嘉公主进出侯府的自由。 安虎一度认为,侯爷也默认了这桩婚事。 现在看起来,竟然完全不是。 可是侯爷啊,您之前,什么口风都没透露过啊! 弄得他,把柳云眠骗到了京城之后,无比愧疚。 他恨不得捂住柳云眠的耳朵,不让他知晓侯府的喜事。 “不尚主,如何能彻底交出兵权?” 他是被太子的事情牵连,但是皇上没有把事情做绝。 因为皇上也不能冒险,西夏边境十万屯兵,以自己马首是瞻。 皇上不确定,自己对那里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他给边关将士,留了个活口。 这次不一样了,皇上想彻底收回兵权,换了个方式。 ——驸马不掌兵,不握重权,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皇上这是用怀柔的方式,赔上一个女儿,把兵权讨要回去。 陆辞要是心里有数的,就该配合,毕竟他可以做富贵闲人。 安虎也想到了这些,觉得十分棘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上要侯爷尚主,那是恩宠。 侯爷岂能不识抬举? 可是听侯爷的意思,分明是不想答应。 这怎么办? “侯爷,您如何应对?” “我已经娶妻,如何再尚主?”陆辞平静地道。 还好,他带回了婚书。 “可,可是侯爷,如果皇上说,之前的婚事不作数,或者让夫人为妾呢?” 给驸马纳妾,而且还早于公主,何尝不是皇恩浩荡? 在不知情人眼里,柳云眠一个村姑,能给驸马做妾,那也是天大的福分。 谁不说,这件事情两全其美? 陆辞瞳孔一缩。 他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 “我再想想。”他目光很快坚定起来,“总有办法解决。我是不会辜负她的!” 安虎知道这个她是谁。 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话,可是他嘴贱忍不住。 他说:“侯爷,如果夫人,没有觉得自己被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