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但是陆辞还是忍住没提。 他没有那么傻,主动去和柳云眠提这个名字。 是他误会了的话,显得他小肚鸡肠。 而不是误会的话,柳云眠完全有可能“破罐子破摔”,直接和自己摊牌,让自己滚蛋。 真的,她能做出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无事发生。 八月十五很快到来,万家团圆的日子。 柳云眠带着家里几个人一起做月饼。 观音奴和铁蛋两人也跟着闹,做得都不像样子,还彼此不服气地嘲笑对方。 胖丫也帮忙,结果力气太大,一下子把馅料挤了满手,引得众人又是大笑。 整个院子里都是欢声笑语。 陆辞没有参与进来,他把果盘摆在外面的桌子上后,就坐在旁边,看着外面,若有所思。 “是不是在惦记我啊!”韩平川大摇大摆地进来,对着陆辞道。 陆辞:“……蹭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这不是因为没吃上吗?来,好酒好肉都上来!” 他身后的随从,把一篓螃蟹和两只大鹅送进来。 韩平川表示,他没有忘记大欢的“一啄之恩”,今日他要来报仇了。 大欢见到同类,高兴地上去。 等到它发现是两只母鹅的时候,就更高兴了。 说来气愤,它如此威风凛凛,村里的小母鹅们却都不识抬举。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现在好了,它英雄救美,这两只小母鹅会以身相许的。 大欢一阵大叫,让人把小母鹅解开。 韩平川笑得一脸阴险,他今日来,就是杀鹅儆鹅的! 不把大欢治得服服帖帖算他输! 可是陆辞拦住了他,还把两只小母鹅放开了,让大欢带着它们出去耀武扬威去。 没办法,自己的鹅子,自己宠。 韩平川气得哇哇叫。 可是大欢叫有用,他叫没人听。 众人见状,不由哄堂大笑。 这韩平川,真是个活宝。 韩平川来,却是有正事的。 他拉着陆辞出去抓鹅,实际上却和他说正事。 “皇上身边的白临,最近受封南下,替皇上巡查盐务。”韩平川道。 “皇上什么时候,开始重用太监了?” 前朝宦官当政,国运衰落,被高祖篡了权。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宦官不干政,几乎成了几代皇帝的共识。 包括今上也是。 “这是第一次,”韩平川道,“所以我觉得,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别忘了,临州靠运河,是南下必经之地。” 他的意思是,皇上不放心陆辞,派人来看他过得好不好。 如果太好,那就给他一刀。 通俗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陆辞许久没有做声。 “这个消息是作准的。”韩平川又道,“我爹让我收敛点。他说的,肯定是准的。” 他也知道,自家亲爹表面上是提醒自己,实际上却未必。 说不定,就是他那个母老虎亲娘,硬逼着亲爹写的这封信。 可怜的亲爹,在忠君和夫德之间,艰难选择了后者。 “你的腿……”韩平川担心地道。 他是知道内情的。 陆辞道:“没事,我有数。” 他刚才没想自己,他在想观音奴的事情,是否该让皇上知道。 不过这个问题,暂时无解。 至于他自己,有柳云眠在,不成问题。 晚上,众人散去,一切归于平静,夫妇二人同床异梦。 哦不,同炕卧谈开始了。 陆辞先问柳云眠,有没有很惦记的人,不在身边。 柳云眠:“……有。只是再也见不到了……” 惦记又有什么用? 所以她决定把李恒藏起来,深深地藏在心底。 “你呢?”柳云眠反问。 “也有,不过还会再见面。” 一定会。 “那多好的。”柳云眠不无羡慕地道。 陆辞心中暗想,如果她说的是个死人,那希望这个人是李恒。 肺腑之言。 他的试探点到为止,转而说起了白临可能要路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