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腿坐在炕上,一边大口吃着陆辞给她留的饭一边八卦。 “……你说我多瞎,我竟然完全没看出来她们俩其实是死敌。” 啧啧啧,宫斗宅斗活不过片头曲的她。 陆辞笑道:“娘子眼睛干净,看不到脏污。” “我得想想,你这话是不是骂我。”柳云眠哼哼着道,“你们这些人说话,都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呢!”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陆辞又给她添了半勺老鸭汤。 “我这脑子,真不够用。” “不,娘子最厉害的是悟性,你只是从前没有见过,所以不多想而已。”陆辞道,“你当时就能想明白,其实已经很难了。” 有的人,至死不悟。 柳云眠觉得这话或许是假的,但是她爱听。 “对了,卫家的人为什么不下船?”柳云眠好奇地道,“他们是鲤鱼精,离不开水啊!” 陆辞被她逗笑,“倘若是鲤鱼精,见到你这东海公主,还不得诚惶诚恐?” 柳云眠:“……” 她随口编的瞎话,他就念念不忘了。 大哥你是不是喝了忘不了,记性就是好? “卫家规矩森严,卫戈此行是奉命进京,途中不接受任何官员和乡绅宴请。” “他是怕麻烦?” “嗯。” 柳云眠嫌弃:“这奇奇怪怪的规矩,你们大宅门真是太麻烦了。” “侯府没有规矩,都是我说了算。”陆辞试探着道。 他觉得这点自己挺骄傲的,也想让她放心。 柳云眠:“那更乱,无规矩不成方圆;一人独断,早晚出事。” 陆辞:“……那我日后兼听则明,还请娘子多多指教。” “那你还是自己说了算吧。” 我就不瞎指教了。 陆辞:“……” “娘,娘,娘——”屋外传来了观音奴焦急的声音。 小家伙嗷嗷跑进来,险些被门槛绊倒。 “别跑,慢点,慌什么!”柳云眠笑骂道。 翠微在后面笑:“吃完糖人,跟着铁蛋一起去河边钓虾。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什么,拔腿就往回跑,一叠声地喊着您。” 观音奴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娘!爹!娘看了吗?” 柳云眠:“看什么?” 观音奴走到书桌前,把一张大字拿过来,献宝一样送到柳云眠面前。 他在门口等了那么久,就是巴巴等着娘回来夸他呢! 结果看见糖人,高兴忘了。 这会儿才想起来,未免有些沮丧,但是还是眼巴巴地看着柳云眠,等着她的反应。 柳云眠看到那偌大的歪歪扭扭的“娘”字,心里软成一片。 对于这样的小可爱,她有什么抵挡能力? 柳云眠把人抱到怀里,用力亲啊亲,怎么喜欢也喜欢不够。 她光顾着和观音奴亲近,没看到翠微眼中的酸涩。 而陆辞,深深地看了翠微一眼,后者低头,转身掀开帘子出去。 “怎么忽然想起给娘写字了?”柳云眠笑眯眯地道。 这个字对观音奴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怪不得孩子要跟他哭诉说手疼。 “爹!”观音奴苦大仇深地指着陆辞。 柳云眠:“……好好的,你这么为难观音奴做什么?” 陆辞没说话。 柳云眠也没放在心上,拉着观音奴的手道:“走,娘今晚给你包小馄饨好不好?” 观音奴:“糖!” 柳云眠:“……好,再给你一块糖吃。” 观音奴这才高兴了,“钓虾。” “去吧去吧。”柳云眠摸摸他的头,宠溺地道。 晚上,累了一天的柳云眠沉沉睡去。 陆辞却进了安虎的房间,两人低声交谈。 “主子,信送走了。” “嗯。”陆辞道,“你去告诉韩平川,只要卫戈需要,给他提供些便利,日后未必没有再见机会。” “是。” 第二天,柳云眠把买回来的棉花布匹都送回去,让高氏她们给柳厚准备厚衣裳和被褥。 她负责做好吃的。 结果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高氏正愁容满面和张氏说着什么。 张氏面色略显尴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怎么了?”柳云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