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房子,柳云眠已经和陆辞探讨过好多次。 ——她说需求,陆辞画图。 没办法,她不是搞建筑的,而且对这里的房屋结构也不了解。 陆辞也不是搞建筑的,但是他得负责搞自己一切不擅长的东西。 她就是这么牛。 然后,陆辞确实也挺厉害。 最起码纸面厉害,把她想要的厕所和沐浴室的细节都想到了。 陆辞: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陆辞还说,砖瓦都是大有讲究的,得自己去看去挑。 柳云眠并不懂,但是她从善如流。 柳云杏叮嘱她道:“不要挑那些华而不实的。咱们村里人过日子,实用就行。” 房子要盖得大一些,村里人看房敬人。 但是细节上不能太精致,否则容易让人仇富。 柳云眠仔细体会了一下其中意思,大概就要给人营造一种“我是很努力,所以才盖上大房子”的感觉。 我很牛,你羡慕就行,别嫉妒。 好了,她懂了。 “行了,去忙你们的。”柳云杏摆摆手,自己拖着板车,带着她的东西走了。 夏天她的生意是最好的。 因为卖的便宜,一文钱一大碗粗茶,清热解渴,所以就是四周村里的人,有时候太热了,经过的时候也会买一碗粗茶歇歇脚。 她现在一天已经能有几十文的进项,多的一天甚至卖了一百二十文。 柳云杏对此非常满意,所以也兢兢业业。 这不,一大早她就出来摆摊煮茶。 晨光微熹,草叶滚珠,微风习习,清脆的鸟叫声萦绕耳边。 火苗热烈地舔着锅底,大锅里沸水滚烫,水汽氤氲。 柳云杏不慌不忙地备好粗茶。 一阵由远及近的哒哒的马蹄声传到耳边,让她心情愉快。 ——会不会是这就有顾客上门了? 她抬头看去的功夫,马匹已经在她身边停下。 她和风程仆仆的男人四目相对,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马上的男人高大挺拔,面色坚毅,内敛沉静,不复从前热烈。 虽然从略显青涩到成熟,中间隔了八年时光,气质已变,柳云杏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李哲。 “你,你回来了。”她先反应过来,笑盈盈地道。 李哲的反应,比她震惊得多。 他呆呆地看着她,直到她出声才反应过来,胡乱地点点头:“杏儿……妹子……” 他已经不能再喊她小名了。 只能把她当成妹妹。 这种认知,让李哲内心酸涩难忍。 但是他不敢显露分分毫。 因为他太了解柳云杏了。 他若是表现出一丝一毫对往事的眷恋,她就能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他不敢。 他卑鄙下流。 他嘴上说不想,心里自我欺骗还说不想,但是实际上,想她想得都要走火入魔了。 他想她,他爱她,一直都是。 他关于共度一生的人选,从来都只有她一个。 她不要他了,他这辈子就再也不想其他女人了。 李哲更震惊的是,柳云杏不是嫁进了徐家,去做少奶奶了吗? 为什么她会这么早,就在路边抛头露面卖茶水,而且身边空无一人? 而他,甚至不敢问。 近乡情怯,久别重逢,感情依然炽热,然而两人之间,终究隔了八年的漫长时光。 这八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柳云杏一边泡茶一边打量着他身后的包袱笑道:“这是回家探亲吗?不嫌弃的话,先喝一碗茶水再走。” “算是探亲吧。”李哲低头讷讷道。 主要是来替韩平川给陆辞送信。 当然,也存了遇见她的无耻想法。 “方便吗?”他轻声问道,又忍不住看向周围。 他怕给她添麻烦。 他该立刻就走,可是却拔不动腿。 她变了,又没变。 她已经不复年轻,脸上露出被岁月侵蚀过的痕迹,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细纹。 当年那个元气满满的青梅,多了些沧桑。 可是她,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有什么不方便的?”柳云杏笑道,“都是邻里邻居的,我又把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