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醒来,一家子热闹非凡。 所有人都对大功臣陆辞赞不绝口。 就是那个买来冲喜的男人。 柳云眠:男人,你脸红吗? 陆辞:并不,我实至名归。 这个男人怎么说呢? 奥斯卡欠他一个,哦不,三个起步的小金人。 昨晚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仿佛换了个人,变得内敛而……害羞起来。 他指着地上的母鸡睁眼说瞎话:“那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就没了,我以为是凶兆,守了娘子一夜……” “肯定是鸡给人挡灾了,死得好!”柳明仁道。 家里其他人纷纷附和,就连一向“子不语怪力乱神”挂在嘴边的柳秀才,都没反驳她,看向陆辞的眼中都充满感激。 柳云眠:母鸡,冤有头债有主,你记着你的仇人是谁。 她尝试着下床,家里人都不让。 陆辞却笑着道:“娘子想活动一下也好,我扶着她。” “妹婿,你的腿……”柳明仁迟疑道。 “无碍。”陆辞豁达一笑,“扶娘子还是可以的。” 他过来扶着柳云眠,大手有力。 柳云眠本来想拒绝,但是想起那只死不瞑目的母鸡,她这只识趣的猴子,决定先迷惑强敌。 她露出娇羞的笑容,“有劳相公了。” 柳明仁道:“这小两口,多好!” 这冲喜,非但把性命从阎王那里抢来了,连性情都改好了。 值,太值了! 非但她这么想,全家人都这么觉得。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去吃饭。 柳家人吃饭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只是他们家两桌的菜都是一样的,不像别人家,男人吃稠的,女人喝稀的。 今天吃的是婚宴的剩菜,那些带荤腥的,都被摆到了柳云眠面前。 七岁的蜜蜜和三岁的铁蛋,看着她面前的鱼肉直咽口水。 高氏柔声道:“乖乖,那是给小姑姑补身子的!” 两个孩子不敢再看。 高氏端起肉来往柳云眠碗里扣。 柳云眠忙拒绝:“娘,我不能吃这些。我刚好,肠胃受不了,分给蜜蜜和铁蛋吃吧。” 高氏想了想,把鱼端给了旁边桌子,把剩下的肉给孙子孙女分了,自己把肉汤倒进了稀饭里。 柳云眠看着她肿大变形的骨节,心里对她的病情有些猜测,但是没有作声。 柳家日子不宽裕,粥也是糙米熬的,柳云眠喝着有点剌嗓子的感觉,但是还是强忍着喝下去。 隔壁桌,柳家几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正在和新姑爷陆辞说话。 柳云眠这才知道,他们原来也对陆辞一无所知。 “……是镇通侯府的下人,侯府出事被发卖的……” 什么猴儿?钻天猴儿? 镇通侯府? 柳云眠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口咬到了舌头上,疼得她直吸凉气。 “小姑姑想吃肉了。”蜜蜜笑眯眯地道,低头在自己那块肉上咬了一小口,把剩下的夹到她面前。 柳云眠婉拒了小姑娘的善意,笑着摸摸她枯黄的头发,“快吃吧,姑姑不吃。”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陆辞一眼。 原身之所以被赶回家,和镇通侯不无关系。 当时府里极高规格准备迎接的,正是镇通侯;她要去爬的床,也是他的床…… 出师未捷身先死,落了个倒霉下场。 只是没想到,侯府也出事了。 ——就算当日真的攀上了高枝,也改变不了被发卖的命运。 这样看起来,能被兄嫂领回家,已经很不错了。 陆辞说那句“又是你”,估计当时自己爬床的时候,他是在的…… 柳云眠有种杀人灭口的冲动。 她和镇通侯府,是这样的孽缘啊! 吃过饭,柳云眠要帮忙收拾碗筷,高氏却不让她干。 “蜜蜜帮我就行了,你赶紧回去歇着。” 这人要再累出好歹来,可没钱治了。 那边,柳明仁也在和陆辞说话:“妹婿照顾好眠眠就行,家里的活计不用你。” 柳云眠一听生气了。 那么大个人,光吃不干活啊! 不行,必须得干。 只要还吃家里的饭,就得给家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