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与云乐舒那头,房氏道,“白姑娘不是回家了吗?” 云乐舒放下碗,元康便重新端起来,示意她先喝汤,说汤凉了不好喝。 云乐舒只好一边喝一边回道,“前阵子回家处理些事情,现下和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了,没地方去,只好来这儿投奔元大娘。” 房氏是个有分寸的,便不追问,只道,“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呢,白姑娘你便放心在此住下,哥哥弟弟都会照顾你,你元大娘也喜欢你陪着,住个一辈子都可以。” 云乐舒喝着汤,便只抬眸陪着笑。 元大娘抚着胸口咳了一声,“房二妹说的是,这丫头百般的好,我极喜欢的......” 房氏听出她言语间的意思,冒昧地接着说道,“元康这小子真是是知冷知热的,相貌也不曾差到哪儿去,接连议亲不顺,倒叫你一个久病之人操碎心了,幸得白姑娘陪在你身边开解一二,元大姐,我看着白姑娘心善懂事,又不嫌贫爱富,只可惜我家几个都娶了亲,不然我都想要讨来做儿媳妇了。” 陈孚笑道,“房二姑姑,您这算盘可打得精。” “可不是,谁见了这么好看又贤惠的姑娘不想讨来做媳妇的?我要是个男的,也得动心......”房氏嘴巧爱说笑,这话说得连元大娘都忍不住笑了。 云乐舒没听出其中的意思,只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埋头喝汤,时不时应对几句。 房氏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话,便准备要回家,出门前看了看云乐舒手上的空碗,笑眯眯地说道,“元康这孩子真体贴人,白姑娘,喝了元家的汤,可要做元家的媳妇啊......” 不待云乐舒反应,房氏已侧身出了房门,元康也愣住了,看向云乐舒的眼神有些无措。 吃饭时,元康比划了一通,陈孚扒着饭,替他翻译道,“姐姐,我大哥说让你别介意房二姑姑的话,还说想跟你说对不起,冒犯你了。” 云乐舒知道元大娘心结难断,元康的终身大事若是一直拖着,于她的病情无益,可这个忙她确实是帮不得。 她摆摆手,“元大哥,我不介意,我与孚儿一样当你是大哥,那......” 元康憨憨笑了,指了指饭桌上的菜,然后顾自埋头吃了起来。 ...... 接下来两日,云乐舒不动声色地等着,刻意留意屋外的动静,生怕惊动了暗处那人,却始终等不到他登临寒舍。 她实在等不住,不懂他千辛万苦找到了这里,为何还不肯踏出最后那一步。 莫不是他真被那关姑娘牵绊住,再顾不上她了? 她满腹心事地将这几日画下的首饰图稿整理好,让陈孚陪着她一起到镇上黄员外及张掌柜家拜访。 二小姐黄琵琶见了她,欢喜得不顾尊卑地拉着她的手直问道,“白姑娘,听说你回家去成婚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黄琵琶对她如此亲热,云乐舒一时不习惯,拘束答道,“回二小姐话,我是回去退婚的,顺便与家里人断了关系,现在只能回来投靠弟弟,囊中羞涩,这不只好重温旧业了?” 黄琵琶闻言一惊,似是不可置信,“你就这般与家中一刀两断了?” 这白萂家中像是殷实人家,竟甘心就这样离开家门到外面来自力更生。 黄琵琶若非碍着身份,真想与她把臂笑谈,将她引为知己了。 “白姑娘别担心,我以后多帮衬你的生意,你都不知道,你这么一走我们镇上的姐妹们要淘得称心如意的首饰有多难,所谓见过山高便不识低谷,我们几个还向你家元康打听你嫁去何处,想去寻你来着。” “多谢二小姐抬爱,这些草图您先选着,过几日我再画些别的来,或者你有想要的,且描述一番,我尽量画来。”云乐舒从匣子里取出十来张草图,放到桌上。 她着实不知自己设计的那些首饰竟这么受她们的欢迎。 黄琵琶迫不及待地翻动图稿,边说道,“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有些早的都开始备新的头面了,你这回倒是赶巧了,我姨奶奶前些日子也问起你来了,看样子是还想找你新制些首饰的,今日来不及了,不若过几日待我替你问过,将姨奶奶还有我的几位姐妹都请过来,再传你过来如何?” 云乐舒闻言大喜,连忙与黄琵琶道谢,“实在是太谢谢二小姐了,我届时送二小姐一支独一无二的簪子以为谢礼,只求二小姐多多替白萂引荐新客了。” 黄琵琶忙着挑选,含糊地应着“好。” 从黄家出来,又去了张掌柜家见张夫人。 张夫人在她那里挑选了一套过年要用的头面,还引着她见了几位在她家作客的闺中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