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善,连日赶路,均是苍青在外驾车,汣篙被她揪到马车中说话解闷,相处了几日,他倒也愿意主动和她分享一些事情了。 不过他鲜少说起他自己的事情,主动与她说起的总是些山河景致,譬如何处的山最是奇伟,何处的江景最为壮阔,何处的大漠会有沙虫出没,何处的飞瀑直攀银河...... 云乐舒也很喜欢听,仿佛随着他平淡地描绘,自己也能神游其中。 汣篙将云乐舒的包袱放到桌上,与苍青点头道,“好,诸事小心。” 客栈与药灵街相去仅两里路,从厢房小窗往外看,可以望见嶂子坞散种民居屋舍之间的槐树,羽状复叶层层黄透,像重山叠嶂一般。 云乐舒靠着窗棂,怔怔地盯着一水的青瓦粉墙、黄槐落叶。 忽然在想,等最后一棵槐树的黄叶落尽,就该是下雪的时候了吧? 她还从未见过雪呢。 鹅毛小雪,落在青瓦碧檐上,铺了晶莹雪白一片,应该会很好看吧。 汣篙见她盯着外面半晌不语,递过来一杯热茶,“勿急。” 他看出云乐舒从踏入槐里境内,便开始心绪不宁。 “汣篙,你可听过‘近乡情怯’,我觉得我此刻便是此种心情,既激动,又担忧,甚至......有些害怕。”云乐舒捧过茶,茶香热气缓缓腾起。 汣篙只知她此番见的是暌违已久的兄长,对她心中百感交集的盛况自是不理解,只以为她真是游子忽归家,近乡情更怯。 但瞧见她忐忑不安却充满期待的模样,显是与兄长十分亲厚,却开始有些苦恼。 苦恼不知该如何在她见过兄长后劝她归岳。 又苦恼若是其兄长不肯放人,双方免不了要动武,伤了她的兄长自是不妥,若不下狠手又恐带不走她...... 汣篙刚想说话,云乐舒却转头朝他豁然一笑,“罢了。何须庸人自扰,能见到他,已是万幸了,这几日多谢你与苍青了,等我与师兄会合,你们便可回岳了。” “白姑娘何不......”汣篙话未说完,便被敲门声打断了。 店小二唤道,“客官~您要的热水小的送来了,可否进来?” 云乐舒打起精神开了门,小二并两个抬水的壮汉便入了门来。 “还要劳烦您上街帮我买几盒胭脂水粉,余下银两便作酬谢。”云乐舒掏出碎银,小二忙接住叠声应好,带着壮汉出了门。 “汣篙,我要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你不如先去外面溜达溜达?我瞧一路风平浪静,应该不会有人对我不利的。”云乐舒有些不好意思道。 若真见到了那个女人,她在气势上就不能输! “我在门外守着。”汣篙不好再说,退出门外。 有氿篙守在门外,云乐舒倍感心安,转过身,移步至屏风后,开始除衣解袍。 她沐浴完毕,汣篙才进屋。 云乐舒坐在窗边一边擦头发上的水,一边看着客栈外的动静。 待头发半干时,她忽然按着窗框猛然站起,汣篙警惕地随她望去,见苍青快步从窄巷中走来,汣篙俯视一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才松了警惕。 苍青推门而入,脸色依旧波澜不惊。 他背手阖上门,言简意赅道,“白姑娘,你师兄几日前便已离开嶂子坞药灵街九巷,且那小院有人盯梢,你不宜再去。” 云乐舒一霎心凉,瘫坐下来,脸色尽是萎靡落魄,“他走了......那我怎么办?” 屋内一片阒静。 小二买回胭脂水粉,复敲响厢房的门,“客官,您要的胭脂水粉小的买回来了......” 却听里间那美貌的姑娘失魂一般说道,“不要了,你拿走吧......” 小二一头雾水地离开,却忍不住满心欢喜,这些胭脂水粉拿回家给媳妇,她不知得多高兴呢。 “他走得突然,应该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他这般谨慎应是有心藏匿行踪,怕自己成诱饵引你入钩,那地方空空如也却仍有人守着,证明此地亦非久留之地。”苍青冷静分析。 三番二次,功亏一篑,云乐舒已觉疲惫不堪,不明白为何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汣篙顺势劝她,“白姑娘,现下我们也无法明目张胆在此地打听探寻,槐里离岳不远,不如先回岳,等王上派人查到他的行踪后再送你回来。” 云乐舒摇头,拒绝得很是果断,“我不去。” 岳暻忙着抗夷,哪里有时间管她的事情,一来一回又要耽误许久。 云浈既然刚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