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听陈孚说了许多关于黄员外、张掌柜家的事情。 她才知道,原来这黄员外是拿钱捐的闲职,家中显赫富贵非常,大半也是依托于他的连襟——何坚。 没错,就是汴州府尹何坚,而张掌柜经营多家商行,家里也是汴州城里数一数二的豪奢气派。 说话间便来到一处宏伟的宅院后门。 门房的人一开门见是熟人元康,便问道,“元康兄弟,你早上才来替夫人送信,这会儿怎么又来了?” 陈孚和云乐舒上前,“小兄弟,我是他家小弟,这是我的远亲表姐,表姐家经营首饰行多年,手头有许多新奇款式想献卖给夫人和小姐,可否劳您引见一番,若是此事成了,定少不了您的那份。” 那门房的下人一听来意,皱了眉,看了看面前戴了面纱的女子,只觉得未免太荒唐可笑。 一个女子跑到门上,想要向夫人小姐兜售几个破首饰,这是多大的面子? “恐怕不行,如此放你们进去我只怕要挨顿骂,正巧这会儿夫人正在午憩,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打搅,元康兄弟,我实在帮不了你。” 云乐舒顺手往他手中塞了些散钱,“小兄弟,我知道你也难办,我不会为难你的,你这样,若是夫人在午休,便不去打扰了,你帮我把这几张图稿拿给你家小姐看,她若喜欢,自会请我入内,若不喜欢,你拿出来还给我便罢,如何?若是......我的首饰得了你家小姐青睐,我给你提十分一的酬谢如何?” 那人思忖片刻,才点点头,拿了云乐舒的图稿进门。 他心里直犯嘀咕,谁家卖首饰拿着草图便来卖了?这能行吗? 转念一想,元康此人憨厚老实,夫人小姐时常托他办些跑腿的事情,想必他的亲戚也是些靠谱的,再一想那十分一的酬谢,更是心动。 成不成的,先试试吧,万一可以呢。 云乐舒自然也知道拿着草图过来让人家看很是不妥。 只是委托工坊铸造需要不少本钱,她又不确定这些图样合不合这些夫人小姐的喜好,只怕白砸了银钱血本无归,只好效仿在沪西时那样,先给草图下定金,再拿定金去委托代工。 不一会儿,人回来了,云乐舒见他手上空空,便知此事八成是有戏了,向陈孚和元康眨了眨眼,笑得灿烂。 “姑娘,大小姐有请。” 陈孚和元康对视一眼,双双有惊异之色。 云乐舒随下人入了雅苑,才到了大小姐的房中,陈孚与元康因是外男,便被安排到后院等候。 “小姐安好,我叫白萂。”云乐舒见了坐在桌前翻看图稿的女子,微微福身。 “你就是元康弟弟家的表亲?”黄琴瑟抬头看她,见她戴了面纱,颇有些神秘,便问,“你为何戴着面纱?” 只有她们这些城中贵女讲究些的,出街时为避嫌才需要戴面纱或帷帽,以免露出真容遭人非议,白萂这样的贩夫走卒却为何也戴着? “回小姐,小女子为逃婚才来到汴州,怕家里人认出,又将我抓回去,所以戴了面纱。”云乐舒轻声道。 黄琴瑟听到逃婚二字,瞬间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忙招手招呼她坐下,“那你可真是女中豪杰,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敢违背。” 云乐舒坐下,依旧淡淡地说道,“嫁人自然要嫁自己心中所爱。” 她眼里的坚定一下击中了黄琴瑟的心。 黄琴瑟看着她的眼神里,似乎又多了几分艳羡。 “但离了家,就得自力更生,想办法养活自己,所以便只能厚着脸皮来找小姐,望小姐一双慧眼能看中这些图稿其中一二,让我赚些糊口的钱,如今我借住在弟弟家,吃喝都用人家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黄琴瑟倒真的是对她有些肃然起敬了,心想即便是看不上她这些图样,也好歹帮衬一二,算是为她这艰难的逃婚之举献上些心意。 不过说来也奇怪,偏偏面前这个白萂提供的图稿款式,竟很多是她未曾见过的,既新颖又有趣,她看了便很是喜欢。 黄琴瑟问道,“那你这些图稿卖多少钱,我倒是看中了好几个,若我给了整钱,你能否赶早一些赶制出来,我一个月后就要成婚了,我想在那时候用。” 云乐舒自是一惊,继而又喜,忙回道,“簪钗每一款一百钱,项链手链每一款九十钱,耳环耳珰每一款八十钱,步摇每一款一百五十钱,玉佩玉珏戒指等每一款五十钱,头金三成,制作周期三日到一月不等,视您要的款式及数量而定,交货时交齐尾金。” “倒也不算贵,那若是我给齐了整钱,可以先帮我做出来吧?成婚好歹要用我喜欢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