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货自有人看守,左右现在无事,你就听夫人的吧。” 这才结束了这场拉锯。 马车停在一个医馆门前,还未下车便闻得从里面飘出来的阵阵药香,云乐舒先扶着薛娘子下了车,岳暻才伸出半截身子想跟着下去,却被云乐舒回头制止。 “一会儿免不得要露腿熏艾,你一个男人跟着进去不好吧,你和流川在这里等着吧。” 岳暻便缩回半截身子,不太情愿地坐了回去。 两人才要进门,却见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苍莽地在门前放下软轿。 又见一仆妇从轿子里扶出个满头银发的年长妇人,又急吼吼地背着那妇人入了药馆,嘴里直喊着,“快来人,我家老夫人骨痹发作了,快来人!” 那轿夫几个,这才委顿地坐到药馆门前的石阶上,呼哧呼哧地直喘着气儿,不停地拿袖子擦着脸上的汗。 这金陵的天气对筋骨有淤湿、又上年纪的人来说,果真是遭不住。 云乐舒见此状又转脸嘱咐薛娘子,“可得好好调理,否则日后有你受的,看看那位夫人,痛得都忍不住了。” 薛娘子连连应是,半句逆她的话都不敢说。 岳暻听得外面一阵纷乱,便拿折扇撩起帘子,只见一个妇人匆匆被背进了药馆,他也看不真切。 只隐隐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而云乐舒吓唬薛娘子的那副阵势也正好被他看在眼里,他出神地看着,有些百感交集。 她这个人自己就够多灾多难的,却偏生了副好心肠,无论处于怎样的境地,都丝毫不吝啬她的善心,人人在她面前都不曾被分出三六九等,她的态度也从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而有所区别,对他是如此,对薛娘子亦是如此。 看着云乐舒扶着薛娘子一瘸一拐进了门,岳暻才微微一笑,放下帘子。 “伙计!有人吗?”云乐舒扶薛娘子坐下,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大声喊道。 里间传来妇人哎哎呀呀的痛呼,却没有人理会她,她便走到里间门口,敲了敲半敞着的门,“大夫,我这里有个犯了风湿痹痛的病人,急需先尽快熏艾缓解腿上的疼痛......” 方才那妇人和仆妇就在里面,大夫和伙计正在为她熏艾纾解,大夫连头都没抬,连声道歉,“姑娘,我这正在为病人熏艾,得请你们稍等一会儿了。” 云乐舒又探头一看,看到那妇人躺在床上,筋骨拘挛,痛得哀叫连连,不死心地问,“那可有其他人可以帮我家娘子诊治?她的腿也痛得不行。” 伙计道,“可真不巧,今日只有我与师父二人在,若是二位着急,要不再往前走走,到西街的卢氏医馆去看看?” 云乐舒转头看看薛娘子强忍着疼的模样,叹了口气,“您这儿可有多余的针具可供借用,我略通些医术,我来施针。” 伙计和郎中均是一怔,却仍不敢耽误手中的活儿,郎中道,“在大堂第二列药柜那里,有一套针具,你且拿去用,你把病人先扶进来吧。” 云乐舒把薛娘子扶到里间的另一张病床上,让她躺下,又顺手将屏风展开,把双方隔开,才去找针具,很快便拿着一卷针具回到里间。 一屏风之隔,一种相同病症,两位年纪相仿的病人,一位熏艾,一位施针,两边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薛娘子,你别怕,我师父常为山下的骨痹患者施针,总是我在旁伺候,那些穴位没人比我更熟了。”云乐舒拿起细长的针,缓缓在火上翻转。 虽说心里没有十足把握,却也尽力安抚薛娘子,让她宽心。 薛娘子见她如此严肃,丝毫没有嬉闹之意,便缓缓点了点头。 紧接着,云乐舒便根据足阳明胃经、脾经、奇经、胆经、膀胱经、肝经之经络循行路线,沿经络方向进行循经针砭,在每个穴位处用针反复冲击,直到疼痛减弱。 “薛娘子,这是‘阴陵泉穴’,你感觉还很痛吗?”云乐舒收起手中的针,又换了另一针,在她腿间一处缓缓刺下。 刚开始落针时,薛娘子还痛得呜呀直叫,待她走针至鹤顶穴时,痛呼声便减弱了许多。 再到后来,半晌都不见薛娘子喊一声。 倒是隔壁的妇人,由头呻吟到尾,未得一刻消停。 熏艾是民间最常用的舒缓痹痛的疗法,虽然有效,却须长期坚持,而且见效比较慢,而循经取穴之法,对于止痛有立竿见影之效。 不仅如此,它还能通过对内膝眼、犊鼻、梁丘、鹤顶、阴陵泉、血海、足三里等穴位进行冲击进而达到补血益气、舒筋活络、健脾祛湿之效。 她本来只能隐约记得其中几个关键穴位,却巧那日偶然得了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