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成衣铺子,岳暻亲自帮她挑了好几套,看着便知价值不菲。 自己虽然有钱,却也不能这样随意花销,她连忙摆手,“夫君,我衣裙多着呢,且穿不完,不必......不必再买这么多的。” 岳暻那厮却根本无视她帷帽下瞪得快脱眶的眼珠子,只拿起其中一件打发她去换了。 她“夫君”“夫君”喊个没完,人岳暻却是理都不理的。 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换了衣服,安慰自己道:没事,待到了汴州,她便挑灯多画几张首饰图稿,再赚一些来贴补今日花销。 待出来时,却见那几身衣裳都已妥妥地打了包,被流川抱在了怀里。 她正想问价钱几何,却听掌柜笑吟吟夸她好福气。 “夫人好福气,你家相公恨不得把咱们店里最好的衣裳都买来赠与夫人,这挥金如土的阔气几人能比得?这对自家娘子的宠爱又有几人能比得?” 她忽而想起紫璃大婚那日,君亦止带她到万宝斋买胭脂,搭讪的那姑娘当时也与她说过类似的话,说她的夫郎待她既体贴又阔气, 体贴......她不由得想起君亦止温柔替她点唇满脸笑意的模样,恍然失神。 “衣服算我送你的,方才已结过账了。”岳暻附在她耳侧,声音极低,却有清风拂面的轻盈,她才从回忆里惊醒。 她怎么忽然想起君亦止来了。 掌柜见两人耳鬓厮磨,好不温存,悄悄垂下眸子。 她那一句又一句的“夫君”落在耳朵里,岳暻心里似铺开了千花万蕊。 掌柜见她没什么欣喜的反应,像是个被骄纵过度的,对自己的夫君竟淡淡的,便转头去恭维岳暻,“夫人虽戴着帷帽,却仍可见身量纤纤、修项秀颈,这身碧水裙穿在夫人身上,当得起‘丰标不凡’四字,难怪能得这位郎君如此喜爱。” 岳暻笑笑,看了一眼店里摆设的各类钗环,与云乐舒说道,“你再选选喜欢的首饰。” 云乐舒唯恐他又破费,忙随意选了其中一支小巧的蝶状步摇及一对普通的耳坠子,掏出袖中的碎钱交给掌柜,不顾掌柜不解的目光,扯着岳暻出了门去。 出了门,云乐舒想着到书肆去逛逛。 薛娘子尤其爱听她说书,她翻来覆去讲的都是些俗套故事,自己也想看些新颖的,想借机买些回船上去与薛娘子分享。 但是她又实在不愿意让岳暻陪着,他总爱横加干预,她逛街都逛得不舒心,可又不敢离他太远,怕没人帮她遮掩身份。 “前面有一间茶馆,且坐下喝杯茶解解渴如何?”岳暻没看出她的纠结,问道。 云乐舒往前看去,果真看见一个茶馆,可巧的是它隔壁竟然正好有一间书肆,她才展颜朝岳暻笑道,“我正好在隔壁买些书籍,你们便在茶馆等我吧。” 茶馆书肆紧紧挨着,仅一墙之隔,岳暻便没有说什么,只吩咐她别乱跑,早些过来饮茶便与流川往茶馆去了。 书肆以书架隔成纵横十来个区,云乐舒走到“时兴话本”一列,仔细翻看拣选起来。 店内三两顾客都在认真翻阅书籍,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不一会儿她手上已多了六七本《明月楼》《镜花缘》《离魂记》之类的话本,她又转至“史学著作”一列,选了《东周列国志》一书,还顺手拿了本《兵法杂谈》,最后犹豫了一番,又从书架上拿了《聊斋志异》和《搜神记》,寻了一帖《凤求凰》的笛谱,才准备回柜台去付钱。 绕过最后一排书架时,在最底下的杂书里,看到一本积了灰的古籍,隐隐看到“郭氏循经”几个字。 云乐舒拿起书来,小心擦去浮尘,待看清封面的字样,才发现这果真是师父早年一直在找的《郭氏循经取穴经略》,惊喜不已,便一并买了。 岳暻正喝着茶,便见云乐舒胸前抱着一捆书册,慢吞吞地往自己走来,粗略一算,大致得有个十来本。 他有些惊讶,“你是要在船上开书摊吗?” 流川忙上前帮她接过,掂了掂那捆书的重量,他突然觉得自己此次陪公子出来,好像有了存在的意义。 “你不是说还有个把月才能到吗,我看书很快的。”云乐舒以手为扇,胡乱地扇了扇脸和脖子,岳暻往她面前的杯子倒了茶,示意她喝点水,她摆摆手,说道,“我见前面有卖冰镇梅子汁的,我去买些来,茶太烫了,我喝不下。” 岳暻刚想叫她坐下休息,让流川去买,她已风风火火跑了去,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街上也有个别高门大户的小姐出来赏玩,为避嫌也都戴了帷帽,云乐舒站在街道上倒也不那么引人注目,摊贩和路人只当她是个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