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说的话你可全听进去了?” “听见了,不过就是换个身份嘛,我懂得的。”云乐舒的心思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满脑子都在想,这次可要买些好玩的东西上船来解闷,书籍话本也要多买几本,还得再买一支笛子,她得趁现在悠闲赶路的空档好好练一练,过不了多久她就见到师兄了,那时为他奏一曲《凤求凰》,作为重逢的礼物送与他,他应该会喜欢吧。 想到不久后就可以见到师兄,她一扫阴霾,满心雀跃欢喜,一时眉开眼笑的。 “公子,今日委屈你们了,船上条件不好,食材也不太够了,只能凑合过这几日,待几天后船靠岸奴婢再去采买。”薛娘子掀帘进来,朝岳暻福身行礼,又对云乐舒笑着点点头。 岳暻点点头,吩咐道,“她爱吃那个桃酥,你多备一些。” 薛娘子笑着应好。 云乐舒嘿嘿一笑,见他的气好像全消了,便借着这阵东风夸道,“薛娘子,你家公子对我这样素昧平生的客人都这般周到,人真是极好的。” 岳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受用。 薛娘子只好附和道,“姑娘说的是。” 心里却在腹诽,也就是对姑娘你才周到。 “薛娘子,每日总辛苦你兼顾我的口味,想着法儿地给我做吃的,我帮你去备菜吧?”云乐舒问道。 薛娘子摆摆手,“不必不必,您是贵客,怎能劳动您来帮奴婢备菜,您若是非要做点什么,只要接着给奴婢讲《望江亭》那谭记儿的故事就好了。” “我们昨儿讲到哪了呢,是讲到花花太岁巧立名目霸占人妻那一段吗?” “还没到那儿呢。” “那我大致知道了,你在厨房等我,我这就来。” 两人一言一语聊着,早忘了旁边坐着个岳暻。 薛娘子福至心灵,才想起主子也在,悄摸地一看,看他面色清冷盯着云乐舒,连忙给云乐舒使眼色,却听岳暻开了口。 “你先去把这衣服换了,再把脸洗了。”岳暻瞥了云乐舒一眼,转头对薛娘子说道,“我那里还有几件干净的衣服,拿给她。” “是。”薛娘子便领着云乐舒出了门。 “你们公子一向如此易怒吗?早间也不知谁惹了他,我一去,就找我撒气,说我这张脸丑得叫他吃饭都没了胃口。”出了门,云乐舒便忍不住向薛娘子抱怨起来。 “倒也不是一向如此,许是这天气反复,又闷热潮湿,惹得大家都烦躁了些。”薛娘子自是不敢背后议论王上,便只敷衍了几句。 云乐舒想了想,觉得也是,自己早上都莫名来了一顿气,遑论一个养尊处优的王上,远赴千里之外不仅要受这奔波之苦,还要忍因不习水土带来的不适。 罢了罢了,便忍着他吧,总归他帮了自己的大忙。 ...... 又过了几日,此时已经是六月初,一个荷香满池,浮瓜沉李的季节。 暑热正盛,云乐舒虽受酷暑煎熬,却也觉得比寒冬腊月要好上许多。 期盼了好几日,他们的船终于靠了岸。 河道两岸栽满菡萏,莲叶接天无穷碧,娇蕊吐芳处处香。 船儿驶过,河面上的荷叶便托着荷花摇晃不止,不少女子划着舟楫穿行于繁密的花叶之间,嬉戏着、玩闹着,无忧无虑,欢声笑语,一时把云乐舒看得着了迷。 不远处石桥之上立着一位男子,正靠着栏杆瞭望。 荷叶障目,笑语嘈杂,他的目光在那群女子身上来回寻找,好一会儿才露出笑靥,举起手来不停地挥舞。 云乐舒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便见从荷叶深处缓缓伸出来一方舟楫的木桨,又探出来半截船身,才看到一位持桨划舟的姑娘红着脸显露出来,船头放着一篮子刚刚采摘的荷花,映得她娇羞的面容更加红彤彤的。 桥上之人笑着唤她的名字,引得其他姑娘低声哄笑,那姑娘一时羞恼,垂下头去,头上别着的花朵却顺势落到了水里,微微泛起一丝涟漪。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云乐舒低低吟着,看着这样的场景,眼里流露出一丝艳羡来。 这样美好的年华,这样纯甄的真情,这样自由的气息...... 唯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一生恩爱缱绻。 一顶帷帽忽然戴到她的头上,她抬头,岳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船舱,替她拿来了帷帽,“一会记得唤我夫君,别让人瞧出来端倪。” 云乐舒呆呆应了声好,她今日穿回了从听雨别苑逃出来时穿在身上的那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