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所以昨晚故意引来文渊,恶意把她暴露?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既隐姓埋名混在文家开的茶楼里,应当与文家没有什么往来才对,为什么要帮文家抓捕她? 思虑得越多便越吃不下,早膳只喝了小碗便没了胃口,云乐舒撂下碗筷问道,“你们爷没有说我不可以到园子里走走吧?这屋子闷得很,我想到园子里透透气。” 文心文欢没有出言反对,她便慢吞吞站起身,好像真的要去逛园子一样。 其实她心里越想越慌,这听雨别苑僻远幽深,根本没有人能帮她,而她身上连发簪都被缴获了,没有暗器傍身,文心文欢片刻不离地看着她,她也没有机会逃,若是赤手空拳对抗,也不见得能打得过,况且这苑中还有护卫。 文渊那厮阴险下流,又不像楚天盈那样容易糊弄,待他回来,若是她虚与委蛇那套对他不管用,他急不可耐直接对她用强...... 她简直有些心惊。 佳木茏葱、茂林修竹之中坐落着高低大小不一的几座屋舍,一色水磨群墙,绿瓦覆顶,白石为阶,各处相隔数里,有羊肠小径通之,小径遍生苔藓,沿路与繁花接壤,花香满溢,抬眼远眺亦可见无数亭台楼阁、假山洞壑以复廊相连,更兼花窗漏阁、溪桥幽径无数,十分雅致幽静。 云乐舒缓步穿过屋舍,便见到了昨晚路过的那一方湖滩,湖上设了水泉,将湖水引到园中各处,迂回婉转,澄水净流,水声潺潺。 湖上造了回廊九转,白石筑栏,雕画精美,可通往来处,亦可达湖心那方朱梁绿顶的幽幽小亭。 云乐舒蹀躞信步,不经意地绕过,往挨着院墙的湖石假山走近。 文心提醒道,“娘子,前面是榆叶梅林,现在正值花期,花香浓郁,恐致不适,若是赏景透气,不若往北走,那边有待霜亭、远香堂、塔影亭、小苍林等。” 云乐舒却有些惊喜地说道,“无妨,我自南边来,从没有见过榆叶梅,陪我去看看吧。” 她确实从没见过这种花开时的盛况,更何况这是一整片的榆叶梅,所以她眼里的惊喜是真切的。 文心文欢见她确实很想赏梅,便也由得她去,心下却倍感稀奇,她们从没见过被主人掳入府中还能这般安之若素的,刚到别苑就又要沐浴又要用膳,一大早竟还有闲情逸致游园。 之前她们也伺候过一两个被主人带回茶楼的女子,不是寻死觅活就是哭天抢地,过了好些日子才认了命的。 可这位却似个没事人一样,倒不像是被掳来的。 果真还未走近便闻得一阵香气袭人。 放眼望去,足足有十来棵树干粗壮的榆叶梅树,枝干纷纷往上伸展,交叉纵横的无数灰褐枝条隐在簇生的花群之内,几不得见。 那漫无边际一般的红色,嵌在嶙峋怪状的湖山假石里,又伴着清溪泻雪的潺潺水色,着实叫人迷了眼。 “这花海是不是很漂亮,像仙境似的。”云乐舒掌心托着一朵落花,笑着问道。 原来她在书中所见的榆叶梅图与真实的模样还是有些细微差别的,真正的榆叶梅,花形更簇拥也更饱满些。 文心文欢看着面前的花海,看不出什么惊艳之处,这种花树在金陵一带到处可见,不知道这位娘子为什么这么喜欢。 云乐舒见她们移了目光,便悄悄地观察起周围。 那高墙,若是不借助外力,凭她自己定然是翻不过去的,可墙边挨着假山和树,借力一跃却没有什么问题,一里外有护卫站岗,应该也不妨事。 最大的问题就是眼前这两个婢女,她们是练家子,武功在她之上,她又身无别物,空手相搏并无胜算。 想到这里,她不禁后悔没有听云浈的话好好练武。 晨风微拂,吹得她的帔帛轻轻晃荡,她用手轻轻压住,以防帔帛随风飘走。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对策。 她悠悠走到湖边,悄悄放开压着帔帛的手,等着一阵风来。 “哎呀!我的帔帛掉到湖里了。”她故作惊讶地抓着文欢的手,指着掉入水中的帔帛皱眉道,“我不会水......你们谁帮我捡一下?” 文欢便招手引来附近站岗的那名护卫,叫他下水去捞。 待他下了水,云乐舒便趁文欢文心二人不备,用力一推,把她们推进了湖中,自己则飞快地往榆叶梅林跑。 湖边垂满薜荔,又水草丛生,很不容易脱身,文心文欢一边大喊支援,一边费力爬上岸来。 云乐舒一个阔步翻上假山,又借假山跃上高墙,正欲纵身飞下时,顿感后背一痛,一时手脚无力,跌下墙头,被赶来的护卫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