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舒道,“你家姑娘也是辛苦,她心里定也很想与二老团圆......” 大娘似乎觉得大过年的唉声叹气总是晦气,才换了笑颜,呵呵一笑,“幸得这女婿憨厚老实,待我莲儿好,待我和老头子也好,每回来都带好些东西,倒也不吝啬。” “父母健在,夫妻恩爱,孝老顺长,这便是极好的,不知多少人羡慕呢。”云乐舒道。 大娘听了这话连连道是,欢喜得合不拢嘴。 快到晌午时,听得外边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呼唤,“阿爹阿娘,莲儿回来啦!” 大爷擦擦围裙,打笑道,“这丫头,生怕方圆十里内的人家不知道她回来了。” 云乐舒正偎着火炉,一抬眼,便见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女子,穿着一身粉红绣桃花的袄子,袖口处滚了毛绒的花边,头上绾了了妇人发髻,戴了两朵用丝绢堆成的红色海棠花,脚上穿的绣花鞋也是红色的,整个人十分鲜亮喜庆,看着面相便知是个开朗爱笑的。 女子一进门,便急火火地说,“娘,我方才遇到了书塾先生,他娶妻后人见胖了不......” 忽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她家中,后半截话还未说完便生生断了。 她一怔,才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转头问父母,“这位是?” 云乐舒站起身来,笑着自我介绍,“莲儿姑娘,我叫舍予,因寻亲路过此地,冒昧借宿在此,实在是叨扰了。”虽说已有了化名,她却仍谨慎地胡诌了个其他的名儿,白鹤这名字除非官府的人抽检,能不用就不用。 莲儿听罢,忙招呼她坐下,笑吟吟说道,“哪儿的话,先生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远来是客,又逢过年,给我们家添些热闹多好。” 云乐舒才知她原是上过学的,难怪这样伶俐,还知道《论语》,亦难怪房间里有笔墨等物。 未等云乐舒再开口,大爷大娘却火急火燎、异口同声地问道,“奉先呢?” 莲儿略有些无奈,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道,“他本来与我一起出的门,刚到村口竟被衙内的老六喊回去了,说是上面来了十万火急的通令。” “啊?”别说二老,就是云乐舒也愣了一下,这大过年的怎么还有公务。 莲儿摆摆手,端起杯子狠狠喝了一口水,“哎哟,气煞我也!相公他从业以来八九年,还从来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呢,这好不容易陪我回趟娘家......” 大娘面上不觉也有些愤懑,“谁说不是呢,好端端一个年也不让人安生过。” 大爷搬来小凳,坐了下来,看着莲儿道,“可有说是什么事儿?几时能处理完?” 莲儿仰头想了想,回道,“听老六说,似乎是......上面要追捕一个人,也没说是什么人,只说是极要紧的人,这缉捕令也不止传到他们府衙,好像是要传遍全国的,过不了多久就到沪州了。” 云乐舒心中大骇,脑子里顷刻警觉起来,十之八九是君亦止下了令要全国搜捕她。 大爷又问,“莫不是那什么杀人无数的朝廷命犯或是窃密的敌国间谍吧?” 莲儿道,“具体不知,只知道咱们今后出城入城都不那么方便了。” 一家子脑中情不自禁浮现出那朝廷命犯一身刀疤,凶眉恶眼、目露凶光的骇人样子来。 “但愿那起子早些被抓住,省得人心惶惶的。” “是啊。” “以后没事别到街市上乱逛,指不定哪天便撞上了。” 大爷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准备往厨房去,“罢了罢了,奉先不来,咱家团圆饭也得吃不是?阿爹去做饭。” 云乐舒急得火烧眉毛,却不动声色也起了身,拱手道,“大爷大娘,莲儿姑娘,我忽记起我阿爹的一个故友好像就在附近,我得尽快寻到他,看能否得到些消息,我现在得离开了。” 大娘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急道,“你这孩子,左右他也不会跑,你用了饭再走不迟?” 大爷从厨房探出身子,也附和道,“是啊舍姑娘,你身上的风寒还未尽好呢。” 莲儿倒只是微微讶异她是个女子,看出她急不可耐,便转头说服爹娘道,“有诗道‘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阿爹阿娘与女儿过年一家团圆,也理解理解舍姑娘她思念双亲,想早日与之团圆的心吧,何苦强留。” 云乐舒感激地朝莲儿点了点头,没想到她这样蕙质兰心。 大爷大娘便也不说什么了,云乐舒才转身与莲儿道,“莲儿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莲儿依旧笑吟吟的,挽了她的手道,“但凡莲儿帮得上的,舍姑娘尽管说。” 云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