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支使去找大夫的孩子领了大夫回来,哪知君亦远却与大夫连连摆手,直说“不必了。”又将围观的人遣散了去。 人们尽数散去,留下叹惋声声,唯有不远处那静静伫立的两个局外人,形如松柏,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云浈身躯一僵,感觉怀中似有一丝异动,低头只见云乐舒眼中带泪,含笑凝视着自己。 他生怕是自己看错了,颤抖着拿手去贴她的脸,惊觉方才那冰凉的小脸竟慢慢回了温,他喜极而泣,“舒儿,你没事了!” 云乐舒哽咽着埋进他的怀中,与他相拥而泣。 这世间最好的事情,不过“失而复得”。 一旁的小丫头见云乐舒又活了,惊得跌倒在地,目瞪口呆。 “我如何舍得丢下师兄去见阎罗王呢,此次回去我们便跟师父坦白好不好?”她温声问道,生怕一不小心便打碎这甜蜜梦境。 云蔚霞起,水光粼粼,二人浑身湿透,发羽交缠,偎依一处,竟似一对于河畔默默私语,互梳丹羽的鸳鸯。 君亦远方驱赶了一波看客,眼下又聚了许多过来,纷纷为这一幕深深惊叹,有的艳羡,有的感慨,有的兴奋。 云浈将云乐舒推开,云乐舒却抱住他的脖颈不放,“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吓你,师兄你就答应我吧,回去便和师父说你要娶我,可好?” 云浈听她在大庭广众下如此露骨求爱,忙不迭地捂住了她的嘴,“云乐舒,你知不知羞的,你是个姑娘,怎如此口无遮拦?” 余下看众又掩口而笑,人群中的女孩们露出艳羡目光,更有些年纪尚小的,羞得满脸通红。 如此一对玉人连珠合璧,确实秀色可餐,惹人羡妒。 君亦止长眸一凝,透出几分阴冷,心头五味杂陈。 木樨香、木樨刺青、生辰宴、诈死...... 她既有假死的本事,用江湖秘术隐藏真容必然也不在话下,他在脑中推演片刻,一副残缺的画面终于成形,阴沉的脸突然扬起一丝讽笑。 他的弟弟伙同外人给他演了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只有他蒙在鼓里,云雾重重。 “好啦,现在你们俩抱也抱过了,情也表过了,再不回船上换身衣服真该着凉了,快走吧。”君亦远忍不住开口调笑,丝毫未觉背后君亦止投诸身上的彻骨寒光。 云浈耳根子唰地红透了,顾不上其他,急扶起云乐舒,怕她真着了凉,嗔怪道,“可玩够了?快回船上换身衣服。” “噢,对了,小丫头,你的镯子,给!”云乐舒听话地点头,忽然想起手中的镯子,转身便把镯子还给了那浣衣的小丫头,嘿嘿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时兴起捉弄我家师兄,倒吓坏你了。” 云浈看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不不不,我还要多谢姑娘帮我拿回了镯子,姑娘无恙真是太好了,那我先告辞了,谢谢了......”说罢便提起衣篮急急离开了。 两人回到船里换了衣裳,紫璃又递过热茶让他们暖身。 “我云乐舒发誓,以后再也不骗师兄了,那师兄......你能不能答应我方才的请求?”云乐舒抓着云浈的手,一脸赔笑,又不死心地绕回了方才的问题。 此次确实闹大了,她也没想到精通医术的师兄竟然轻而易举就被她唬住了,更没想到,差三错四的竟得了个意想不到的好结果。 她嘴上说着知错了,心中却狂喜,不住地赞自己这灵机一动,逢场作戏的天赋。 云浈的手被她抓着轻轻晃,晃得他心都软了,看着她娇憨服软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将她的披风拢了拢。 “脉搏尽失,心跳全无,气息掩没,体温骤去,龟息丸就可以做到,我真是大意,白白被你骗了这么多眼泪。”云浈说得愤慨,却裹着万般柔情,心中满是庆幸。 诳骗便诓骗吧,没有什么比得上她好好活着重要。 “对不起嘛......下山时我偷偷从私柜里拿了一颗,想着不用就浪费了就......”一只粉藕般的手轻抚上云浈的脸,捧着那张玉质琼光的脸得意地笑,“反正师兄已经承认了,原不原谅的,我不在乎。” 她知道情深则乱,他方才如此紧张,如此伤心,原来也是将她放进了心里的。 可惜她深陷单方的仰慕之中不可自拔,竟是一点都不曾发觉,一直以为他待她真只如师兄妹一般,“师兄,你藏得太深了,你要是早些与我说,我也不用这样辛苦了。” 她不是故意抱怨,这些年追在他身后,不停地试探,猜度,自我质疑,她不是没有半分委屈的。 云浈心事重重,轻轻拨开她的手,一言不